冬晨半晌,低下头。
韩青道:“韦帅望,你给我滚出去,等我同你算帐。”回过头对冬晨道:“好好想想,我让你娘过来,向你道歉。她不该这样逼迫你。”
冬晨愣了愣,呃?我娘向我道歉?我的耳朵没听错吧?
然后听到惨叫声:“哎哟,不干我事,真的不干我事,不是!不是!我啥也没说!不是我引起的!哎哟,我的耳朵,我的耳朵,痛死了痛死了,饶命,呀呀,是说要把秋园买下来,哎哟,这有什么不好,他可以得一大笔钱,他要回来,谁还敢不让他住,哎哟,干娘救命!”
冬晨听到一种踢皮球的声音,还有皮球落地的声音:“咚,嗖,砰。”然后是韦帅望连滚带爬的痛叫声。
冬晨走到门口,看到韦帅望正在左闪右躲,一边揉着自己屁股痛叫,一边大笑着闪闪闪。他忍不住微笑,然后泪如雨下。
九十五,平熄
韩青回来见纳兰:“我同冬晨谈过过去的事,虽然他没答应什么,我相信他已经明白了。你去向他道个歉,再劝劝他。”
纳兰好笑:“我做错了什么?来,讲给我听听,我哪句话错了?”
韩青道:“道理是那个道理,你的态度不对,你是他娘,道理要讲明白,怎么能在说服不了他的时候,让他选择屈服或者死?”
纳兰沉默一会儿:“道理?我生他养他,从未亏待他,为什么他那个从没做过的父亲要比我的感受重要?我没道理愤怒吗?”
韩青搂过来拍拍:“又开始发作你的臭脾气了?孩子没拿你比较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你当年的处境,当然也不觉得我师父有什么恩情在他那儿,他只是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父亲再坏也是父亲,那个杀了他父亲的人,又误杀他师父,他又爱上那个人的女儿,他才十几岁,他的心理压力很大,你不帮他分担,还逼迫他?”
纳兰刹那儿心酸,呃,她知道她知道,那个小小方正的君子儿子也时时刻刻面对内心恩情仇恨爱情种种矛盾的折磨,小家伙一直觉得同冷兰在一起对不起师父,可是转身离开又对不起冷兰,道德品行高的人道德压力格外地重。他们坚信的原则他们自己无法遵守时,会产生无法解决的内心冲突,他需要找到另外一个可以坚守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