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皇很惊讶,你想做什么?你觉得我太麻木,不能感受痛苦,所以来温暖我,然后再把我扔进水里火里吗?你想让我把你当朋友,再刺我一刀吗?

鸟皇接过糖,软的,淡绿色,她缓缓露出微笑,慢慢吸吮,难得的甜。任何好意,存疑着接受吧。

那个白天冷嘲热讽,打骂折磨她的人,夜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闲聊。离她两米远,同她聊天。

她忽然明白,李金在模仿侯启龙,他做不出那些事,他把门关上,没人觉得他只是在同她聊天。

她看着李金的目光,慢慢温和起来。李金有一天说:“你能继续保持冰冷仇恨的目光吗?”

李金不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每一次处死无辜人的现场。

鸟皇猜想,看着她,是他的任务。

“是你让人杀了他们吗?”没有回答。

“你想把我怎么样?”没有回答。

“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李金终于笑了:“不知道,我想,我可能挺不到那一天了。”

他挺不住了。

良知是生命里是沉重的负担,他挺不住了。

禁闭室里,李金看了鸟皇一会儿:“他要你看着,别闭上眼睛,我可不想,再表演一次。”笑。然后轻声:“别试图救我,千万别,如果你那样做,我会死得很惨。我尽力了,我知道我没保护你,我只是自己下不了手了,我知道我没为你做什么,但是,我也尽力不伤害你了,千万别救我。”

绳子搭在墙上的吊环里。

李金伸头,踢倒凳子,内心痛恨,让他上吊,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上吊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可是,如果他不想被折腾上几天几夜再死,只能老实上吊。

窒息,不由自主的挣扎。

鸟皇静静看着,没有表情。

他说他没帮过她,他只是下不去手。

也许是吧,这些年来,是他一夜一夜的闲聊,让她活下来。

她不吃不动时,他给她洗脸,洗头发,洗手,干干净净的感觉,让她醒过来。他喂她饭,她吃了,然后她看见他眼圈红了,泪水落下来。然后,她才流泪,真的醒过来。

他一直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