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淅淅沥沥细雨似的议论声。
“说啥?啥是进口水稻?”
“就是外国人的大米。”
“外国人也吃大米?”
“都静一静,”身为本村的一村之长,金大福每每在关键时刻就会发挥作用:“大伙儿都别议论了。进口大米我们村早就种上了,村头那几亩地大伙儿都看见了吧?入了秋割剩下后没多久,又长了一茬,再过个把月,又能割了。那三亩地今年的收成,我让人粗粗估了下,一亩地的产量足足有两千斤。”
葛村里的人读书少,可读书少并不会妨碍他们理解最基本的数据,比方说单亩的亩产量。
两千斤,这个数字。比钱支书说上一天一夜的话还有说服力。先前的那阵非议声就跟投进了海里的小石子般,没了。
“我种。”
“我也种。”
“我家人头多。多领些稻种行不?”
那一晚,村长光是和人按手指就按得手肿,手指虽说疼,可金大福乐意啊,散会后,他坐在了槐树下,看着村头那几亩被夜风拢得沙沙作响的稻田,眼里显出了另外一份光景,明年的这个时候。每个村民一定坐在了炕头上,手里数着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