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瑜想起这些书本里对灵修师的描述,他知道自己脑海里那隐隐约约的念头是大逆不道、不符合灵修师准则的,可是他已无路可走,也想不出更好的答案,只好绝望地回答:“书上传授的灵修符咒固然是很好的,可是书上都说灵修师是守在后方,不能上战场的。我想做个既能给战友提供符咒帮助,也能在战场上和大家并肩而战的战士,我也知道这不切实际,是妄想,是痴人说梦的想法,可是我觉得灵修师应该有获得战斗能力的方法,符咒能在战场上做到更多,希望师父能教导我……”

老糊涂继续问:“你可知这样的灵修师该怎么做?”

萧子瑜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不自信:“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试,我……我对符咒一点儿也不懂,可能说得不对……”

老糊涂立即变了脸色,他将手中酒葫芦重重砸在他的脸上,怒喝道:“灵修师诞生了多少年,都是打杂的角色,何曾有过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你幼稚得不知所谓!速速滚出门派!免得这种事情传出去,沦为他人笑柄,玷污了天门宗的千年清誉!”

他的话,彻底摧毁了少年的自信心。

萧子瑜知道自己失败了,可是他依旧不甘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想起花浅还在天门宗,父母失踪真相未明,依然不死心地坚持:“我不走。”

老糊涂怒道:“难道你不听话?你要让天门宗蒙羞?”

绝境中,萧子瑜发现自己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彻底绝望后,倒是把他骨子里剩下的那点犟劲激发出来了,他想着自己尚未实现的梦想,不再害怕丢脸,不再害怕被嘲笑,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固执地反问:“世间原没有灵法师,亦没有灵修师,没有符咒,更没有天门宗,所有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就如同很多年前,豆子只能煮熟吃,是谁离经叛道地将它磨成豆浆,做成豆花、豆干的呢?为什么大家说灵修师是打杂的角色,我们就一定要做打杂的角色?为什么大家说符咒是辅助的道具,它就一定不能做战斗的工具?弟子不懂什么是灵修师,可是弟子不服!”

老糊涂厉声道:“既然你油盐不入,愚蠢至极,还是离开天门宗吧。”

萧子瑜摇头:“弟子不走。”

老糊涂问:“难道你不怕玷污门派名声?不怕被世人耻笑?笑你是个异想天开的蠢货!是白痴,是笨蛋,是窝囊废,是天门宗的败类!大家都会说你的梦想注定是失败的!”他满是皱纹的脸早已涨得通红,眼中的浑浊消失不见,每个字都隐藏着难以言表的痛和恨,这份恨里却有难得的温柔,他说,“孩子,你要听话,乖乖地学其他师兄师姐那样,做个普通的灵修师,这样才有平坦的道路走,否则你会失去梦想,失去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