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如今这天下的形势也拖不起,本宫倒要看看这聘礼一下,宁家还要怎么两边吊着!”
一主一仆静默走了一会儿,和王妃又像是问张妈妈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道策儿如今怎么样了,跟着宁家那个铁面将军,也不会得到什么照顾。”和王妃有点责怪,又有点心疼。
张妈妈笑着轻声安慰道:“这可怪不得宁将军,世子爷那脾气,谁想护着他让他不上阵不领兵不杀敌他也不依呐!”
和王妃突然站住,转过身来认真地问张妈妈:“你说,给他娶个媳妇儿,他是不是就能在家里好好安生几年?”
月色透着窗纸撒进黑暗的屋子,昏睡了许久的宁书缓缓睁开眼睛,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疼痛让她不禁冷吸一口气。宁书环顾四周意外发现自己还在先前的屋子里,她皱了皱眉,“我怎么还在这里……”
“吱呀……”
沉重的木门推开了,凉气伴着冷冷的月光一起冲进来。
“表哥?”宁书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自己的表哥江宏。
江宏踏过门槛,转身将门关上。他依次将屋子里的四个烛台点着。屋子里一点一点变得暖和起来。然后他才走到宁书面前蹲下。背着的药匣子被放在一旁,江宏打开食盒,米粥的香气伴着轻轻的药味儿飘出来。宁书吸了吸鼻子,这味道香的她鼻子很酸。
江宏将米粥端给宁书,轻声问:“自己可以吗?”
宁书点了点头,她费了些力气才借着墙壁的力量坐直。她抬起手接过江宏手里的青花小碗,但是她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她连端碗的力气都没有。而江宏似乎早就料到了,稳稳地将青花小碗接住。他不动声色的将碗里的米粥倒进食盒里的茶盅里一些,然后将茶盅递给宁书,说:“再试试。”
宁书偏过头,忍了忍,将浮到眼底的眼泪憋回去。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接过了茶盅,又接过江宏递过来的勺子,发抖的手费力地将米粥递进嘴里。
就这样,江宏将整整一碗的米粥一次又一次倒进茶盅里再递给宁书,让她吃完。宁书吃完以后,江宏将食盒收起来,才将一旁的药匣拖过来,袖长的手指将盖子推开,露出里面摆放整齐的瓶瓶罐罐。
宁书拽了拽袖子,将整个手用袖子遮住,才将手递过去。
隔着布料,江宏将修长的手指压在宁书的脉上,待脉搏跳了三下,便将手拿开了。“不算外伤,急火攻心和风寒。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这个外服,你自己记得涂,一个时辰一次,否则脸上恐怕要落了疤。”说着,江宏就将药匣里一个漆黑的瓷瓶拿出来放在宁书的身前。
“那边有床,去躺一会儿,地上太寒了。”江宏说着就站起来,“你且歇着,我去给你煎药,顺便抱一床被子来。”
看着江宏背起药匣打算走,宁书终于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表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宽心养着不要多想,宁珏让我告诉你,你姑且忍几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接你出去。”江宏说完深深看了宁书一眼就走了。关上房门的时候,他才敢重重地叹息一声。他刚刚差点就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可是他却不能,宁书的疏离让他连心疼都不敢表露。
吃了东西宁书觉得没有那么冷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站起来,扶着墙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的她将自己缩起来,虽然有床却没有被子,她将宁珏的外裳死死地拽着。
她没有被送去宗人府,白天还费了大劲儿宁珏才能进来看她,晚上居然放大夫进来治她。也不知道这一下午发生了什么……
宁书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还告诉自己别睡,江宏一会儿还要来,可是忍不住的困意很快就淹没了她。她不知道江宏在她刚刚吃的米粥里加了些安神的药。半夜的时候江宏才赶过来,他将抱来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宁书身上,又将被角压得服服帖帖。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江宏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蜷缩着的瘦弱少女。
接下来的五日里,江宏每一日都会来给宁书诊脉、送药和送饭。不过也只有江宏来过。宁书摸了摸左脸,偏下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几日宁书一直都有服药,脸上的红肿已经褪去了,但是左脸偏下的位置却不知怎么落了一道疤。对此江宏皱了皱眉,只说是自己大意了,不过再过一些日子疤痕一定能消去。
第六日的时候,听见敲门声,宁书还以为是江宏又来了。却不想一开门看见的却是首秋和午秋。
“姑娘你受苦了!”午秋抱着宁书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