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北方的河神,”巫罗一边给我搬织机,一边懒懒道,“住在从极渊深处,天寒地冻,草都不长的鬼地方。”
琰姬手心那支箭,是用一小块石头打成的,平平无奇。就是它穿透了万里云罗,撕裂了西海奢华的装饰。
然而我和琰姬所惊异的,并不只是冰夷的箭法。西方有轩辕台,所有的射箭人,都不敢
把弓矢对准西海的方向。冰夷不过是一介河神,竟敢触怒西王母的威严。我和琰姬对视一眼,决定隐瞒此事。
“补不了的。”
我摆起织机,重新织一条。多日不动,手有些发僵了。
“你在想什么呢!”琰姬笑道。
一看,果然,织反了。变成了紫靛蓝绿黄橙赤。
我呆了。想了一回,说:“这个叫霓。”
霓完工之后,我重新织了一条虹拿给赤松子师徒,让他们换洗。玄室的最下面一层,织机吱吱呀呀不停的响。巫罗从门缝中露出一对昏花老眼,怀疑的看着我。我恢复了那种勤勤恳恳日夜劳作的生活,不停的为祖母织成晚霞。因为最近没有人来取,渐渐的锦缎堆满了九层玄室,偶尔有人推门进来,必然会惊叹不已。天孙自己的人影,都被晚霞遮挡了。
只有上楼的习惯留了下来。数一层层的云罗,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天中午,我抽空去了一趟祖母那里。她在睡午觉。青鸟飞到我的胳膊上,我轻轻的抚着那翡翠色的羽毛。然后拔了一根最长的尾羽。鸟儿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