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士官突然转身一把将他推开,随即冷眼看向他身边那个正低头一口口喝着酒的男人,他身上仍裹着他厚重的斗篷,仿佛对刚才他所下达的命令置若罔闻。“为什么不脱。”于是他问他,随后也没等他回答,一伸手抓住那斗篷猛地一扯,一乱蓬蓬的灰发便从帽檐下露了出来。

头发下一双白蒙蒙的眼睛,几乎看不见瞳孔,在眼眶里随着光线转动着,显见他什么也看不见。见状士官低低咒骂了一声,一边又对比着桌上的画仔细朝那张脸看了几眼,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大叫声:“西城门着火了!西城门有人在放火啊!”

“走!”当即松开那瞎子,士官带着手下头也不回便往外跑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酒吧里那些被吓傻了的人这才长出一口气,腿软的一屁股跌坐了下来,稍胆大的拍着胸脯低声咒骂:“他娘的,说抓人就抓人,个个把人当逃犯,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哥,他们就是王法。”老板嘀咕道,一边给那瞎子斟了杯酒:“来,压压惊。”

“谢谢。”瞎子接过轻轻呷了一口。

“刚才你问房间,楼上有,”顺手朝那隐在墙壁内侧的楼梯口指了指:“但只能让你住两晚,两天后罗德王大婚,奥尔都所有没有居住证的一律不能留在城内。”

“是么。”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两晚么,两晚也够了。”说着提起喝剩的酒,他接过老板递来的钥匙慢腾腾朝楼梯处走去,似乎完全没留意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似的。

直到上了楼梯,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轻声道:“莱因大人么。”

“殿下好记性。”没有跟着上去,莱因在楼梯口微笑道。“假发不错,能赏了微臣么。”

瞎子亦笑了笑,一把扯下那把乱糟糟的灰发,露出里头银白一片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