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云画更是将嘴里的酒喷到一边小丫头的身上,巧书本来就笑个不停,一见云画喷了酒出来,更是扶着桌子笑的跌了脚。姜玉春指着玉棋笑道:“这些丫头里就属她牙尖嘴利的,说的笑话也比旁人讲的好笑。”玉棋起身笑道:“既然奴婢讲的笑话好听,二奶奶可有赏没有?”姜玉春一挑眉,和众人笑道:“这丫头疯魔了,居然主动要起赏来了,难道是看中什么好东西了不成?”
玉棋走到姜玉春跟前倒了一杯酒笑道:“奴婢倒没想得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两盅酒觉得困倦了,不如二奶奶放奴婢半天假,叫奴婢也宽泛半天?”
姜玉春上下看了玉棋两眼,才转过头和思琴几个笑道:“看她这点出息,好东西不要,就想找地方歪着。”思琴笑道:“昨儿这小蹄子不知捣鼓什么,一个晚上倒有大半宿没睡。我昨晚就笑她看她今日要怎么熬过困劲,偏生今天又她当值,偷不得懒去。”
姜玉春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样。玉棋你吃了东西只管睡你觉去,叫你思琴姐姐多替你分担些,回头你做两个荷包谢她就是了。”玉棋闻言满脸喜色,朝姜玉春一福身:“多谢二奶奶。”又到思琴跟前一矮身,笑道:“有劳姐姐了。”思琴啐了她一口,也拿帕子掩嘴笑了起来。
这边笑的热闹,周天海那边也听的真切,听到妻子和丫头们玩的热闹,周天海也没在意,只笑着摇了摇头,抬头刚要说话,就见莫少青有些走神,不由地唤了他两声。莫少青回过神来,见周天海疑惑的瞅着自己,又想起自己刚才只顾着侧耳倾听玉棋的笑声没注意到主子说的话,不由地两颊微红,掩饰性的咳嗽了声:“玉棋姑娘讲的笑话倒是有趣。”
周天海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个丫头惯会说笑,脾气又直爽,甚得你二奶奶喜欢。”莫少青点了点头,顺势侧头看了眼玉棋,只见她俏脸含笑地站在二奶奶身边,眉目间神采飞扬。
姜玉春吃了两只蟹,便叫人取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洗手,小丫头连忙伺候着洗了手,思琴几个也顺势洗了一把,将剩下没吃的蟹赏给二等、三等的小丫头。姜玉春又小酌一杯,方才回船舱去了,周天海和莫少青只多坐了一会,便也各自回房休息。
姜玉春正歪在床上和思琴说话,周天海推门进来,姜玉春忙起身迎了出去,伸手将他把外衫解了下来。思琴倒了两杯茶过来,姜玉春先取了一杯递给周天海,自己又拿过剩下的那杯,只漱了漱口就搁在一边了。
思琴忙道:“这是昨儿刚送来的福建大红袍,可是茶的味道不合二奶奶的口味?”姜玉春摇头道:“茶是好茶,只是我想着昨儿不是配得了那调养身子的药嘛。这茶毕竟是降药性的,我琢磨着今天开始吃药,就喝不得茶了。”
思琴道:“二奶奶可是预备今儿个开始吃药?那奴婢去将药取来?”姜玉春点头道:“取来吧。”思琴福了一福,便去隔壁装箱笼的屋子找药去了。夫妻两个说着家里那些亲戚的事,说了好大会子,壶里的茶都快凉了,也没见思琴回来。
姜玉春奇道:“这丫头,找个药也能找两刻钟,难道也偷懒去了不成?”周天海笑道:“你的丫头倒不是那种偷懒耍滑的人,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姜玉春到门口,把外间屋子候着的小丫头叫进来一个,让她续上茶,又吩咐道:“去瞧瞧你思琴姐姐哪里去了,怎么取个药半天也没回来?”
小丫头答应着去了,过了一会,才见思琴脸带泪痕的回来了,姜玉春不禁唬了一跳,还不等多问,就见思琴跪下道:“奴婢该死,将二奶奶要吃的药给忘在家里头了。”
“什么?”姜玉春一愣,“那调养身子的药没带来?”
思琴跪在地上,羞愧地低下头:“昨儿姨奶奶送了药来,二奶奶说药味大,二爷不爱闻,叫放在西次间。奴婢便将药搁在西次间的柜子里了,想着今早的时候收到箱子里。结果今儿一早走的时候太忙乱,奴婢便将药的事给忘到脑后了。奴婢误了二奶奶的事,耽误了二奶奶调养身子,请二奶奶责罚。”
姜玉春叹了口气,起身点了点她额头道:“你也是伺候了我这么多年的大丫头了,往日里我逢人便夸你细心,你怎么连带药的事都能忘到脑后?”思琴低了头,垂泪道:“是奴婢疏忽了。”
“罢了,也怪我当时懒得叫你开箱笼,只想着放隔壁屋里,早上走的时候再装上就是了。”姜玉春摇了摇头说:“思琴,你是我的大丫头,连你都这样马虎可让我怎么放心?”见思琴羞愧的说不出话来,姜玉春便不再多说,只道:“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以后万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