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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秋靠在顾山怀里不停的用手捶着腿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蹲了太久,腿有些麻了。”

士衡闻言便去撩开马车的帘子,顾山忙抱了元秋上去,扶着她坐好,这才又下来把元容抱上马车。

顾山下车和士衡拱手道:“今天妹子不争气,扫了世子的兴了。”

士衡笑道:“我们兄弟还用说这些见外的话?等改日天气好了,我请你和元秋妹妹去登山。”

顾山连连说好,又和士衡聊了几句才告了别。

几人回了府到了二门,元秋叫人抬了软轿来,让丫鬟扶着元容坐了进去,自己唤了张妈妈来一起陪着去了元容屋子。

张妈妈让人先服侍元容洗了脚,自己取了药酒来,猛的喝一大口朝着元容的伤脚喷去,就着药酒的劲用力帮她搓揉。

元容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历过这些,登时哭闹的不行,那张妈妈手劲大抓着她的脚腕不松手,嘴里安抚道:“二姑娘略微忍上一忍,只是崴了脚,好在没伤了骨头,待我把这淤血揉开就好了。”

元容哪里听得进去,另一只脚在那乱蹬个不停,倒把张妈妈弄了一身汗出来,也没了心情帮她揉脚,便丢开手和丫鬟道:“去打些冷的井水来给你家姑娘敷脚,一个时辰敷上三次,等明天这个时辰再拿热水敷,过上几天也就好了。”

飞絮忙去打了热水过来服侍张妈妈洗手,柳儿见状狠狠地剜了飞絮一眼,便撩了帘子出去叫小丫头打冷水来,张妈妈只当不知,接过飞絮递过的帕子擦干了手,元秋又嘱咐了柳儿几句,才和张妈妈出了屋子。

正巧那端了冷水的丫头迎面过来,见到元秋忙行了个礼,才端了盆子进了屋子。元秋见状不免停了脚步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两眼,张妈妈忙小声道:“三姑娘得去上房回夫人一声。”

元秋回过头来笑道:“我醒得。”

两人还没走出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哐啷”的一声,就听元容骂道:“这么冷的水,想冰死我吗?”

元秋偏头瞅见张妈妈脸色微愠,忙拽了她的衣服出来一路径直回了上房,和顾礼、李氏说了元容的脚伤。

李氏叹道:“张妈妈最会治这个跌打损伤的,只是她又信不过,要不然叫大夫来瞧瞧好了。”

顾礼道:“又无甚大碍,况且天色已晚,请大夫进来也不方便。叫张氏去元容屋里看看,帮她揉揉,左右不过是崴了脚罢了,哪有那么些事。”

元秋忙应了,便找了借口退了出来,打发了个小丫头请张姨娘去瞧元容,自己径自回了院子。

李氏见屋里没人了,便问顾礼:“我们送回去的银子花到哪了老爷派去的人可打听到了?”

顾礼正端着茶碗吃茶,听李氏问他,不禁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哼,还不都是都在三弟身上打了水漂。”

李氏忙问缘由,顾礼便与她细细道来。

顾礼父亲顾如海当年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得了举人,奈何身贫如洗没有进京赶考的路费,幸而偶遇一乡绅,那乡绅见顾如海性敏多才,心甚怜之,便招他为婿。

顾如海娶了乡绅的嫡女,得了进京的盘缠,便踏上了进京赶考之路,本想同年便能一飞冲天,不曾想却名落孙山。只得回了妻子的陪嫁庄子继续苦读。

顾老太太当年刚成亲时心里怨恨父亲把她许配给一个落魄书生,天天瞧股如海不顺眼,经常骂他出气,顾如海那时见妻子怀有身孕也不敢与她争吵,只一个劲闷头读书,连续几次赶考后终于在顾老太太生第三个儿子顾廉时考中了进士,乡绅帮他用钱打点,顾如海便得了州判一职。

顾老太太成了官员夫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待顾如海也好了起来。因顾如海考上进士的时候自己生了三儿子顾廉,于是她便把顾廉当成是福星,每日抱着宝儿肉儿的叫个不停,心里眼里只剩下这一个儿子。

顾礼从小不受母亲喜爱,便没了和弟弟争宠的心一门心思读书,年纪轻轻便考中了进士。当年顾如海已经成了三品大员,顺天府尹李大人看重顾礼才学,又觉得两府门第相当,便将女儿许配给了顾礼。

不料顾礼刚成亲半年,顾如海便得了急症去世了,顾老太太天天扯着嗓门骂李氏丧门星,顾礼深知自己母亲目不识丁又才智浅薄,怕她口无遮拦得罪了自己的岳父,天天替李氏遮掩着。顾礼的举动落在顾老太太的眼里,自然又是不孝,连带他也一起骂了起来。直到顾礼觅得余杭知州一职,夫妻两人商议一番,携家带口一起去了余杭赴任。

顾礼的二弟顾仪是个中庸的人,才智一般,性格平庸,做人做事也中规中矩。顾老太太自然也不喜欢这个木讷的儿子,只觉得顾廉聪明机灵又讨人喜欢,便一味宠溺他。顾如海见小儿子不求上进,只得花了几万两银子帮他捐了一个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