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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本来看不上顾廉一家,最初说想结亲不过是随口一提。直到听说顾家的三姑娘许给了南平郡王世子一事,才真的动了结亲的念头,张口说了要聘美玉为媳的话。之前老太君只见过美玉一次,只记着她长得圆润倒是个好生养的模样,其他倒记得不真切了。那日在元秋生日上,偏生瞧见了美玉贪吃的模样,心里便有些不喜。奈何这门亲事是一定要结的,老太君便和顾老太太定了口头之约。

如今老太君听李氏说二房有一女儿尚未许配人家,便隐约想起那日坐在元秋身边的少女,忙问李氏道:“你说的可是那日坐在元秋身边容长脸蛋、俊眼修眉,穿着一身桃红柳绿的那个姑娘?”

李氏笑道:“正是她,老太君好记性。”

老太君笑道:“那日我便瞅着她相貌好,只是不知道是哪府的女儿,谁想到却是你家的姑娘。”

李氏笑道:“那不知老太君是否依了?”老太君听闻顾仪比顾廉高一个品阶,人虽然迂腐懦弱了些,但好在正派,更何况宝珠看着又比美玉省事,哪里还会不依?忙满口应承下来。只说按之前算好的日子去换庚帖去。

夺回管家权

李氏和侯爵府说定了宝珠的事便坐车回府直奔上房,刚进院子就听见屋里有呜咽的哭声,李氏只当出了什么事,登时放缓了脚步朝着门口站着的小丫头招了招手,那小丫头立马伶俐跑了过来,给李氏行了礼。

李氏悄声问那丫头道:“屋里是谁在哭?”

那丫头回道:“回大太太,是三太太在屋里。”

李氏冷笑道:“好好的她又嚎什么丧?老太太前阵子刚病了一场,如今时常还有些不痛快,三太太不好好伺候着就罢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去招老太太心烦?”

小丫头忙小声回道:“大太太不知,三老爷刚才昏厥过去了。”

李氏一惊,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小丫头回道:“大太太刚刚出门不久,大老爷就使人去叫大夫说是三老爷昏厥了,还嘱咐奴婢们不许嚷给老太太知道。奴婢们都吓得不敢言语,都也没敢在老太太面前露口风,后来见大夫走了才打听到三老爷已经醒了过来,奴婢们只当没事了,谁知刚才三太太跑了进来,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的不行,我瞧着老太太脸上都吓白了。”

李氏闻言便点了点头,蹑手蹑脚走到窗根底下,只听吴氏在里面哭道:“三老爷好歹也是大老爷的亲生弟弟,大老爷怎么就那么狠心把三老爷折磨成那样?老太太没见,三老爷躺在炕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我瞧着怕是不行了。”

李氏听了不禁冷了脸,撩起帘子进屋就问吴氏道:“大老爷是怎么折磨的三老爷?是打他板子了还是扇他耳刮子了?怎么就把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吴氏不禁畏缩了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李氏,低声哭道:“我们家老爷也一把年纪了,怎的就让他跪了一个晚上?那祠堂又潮又冷,大老爷又叫人守着不让送垫子被子,叫我们家老爷生生的冻了一个晚上,如今还昏迷着。”

老太太一直宠着顾廉,如今见吴氏说的可怜,不禁又心疼了起来,嗔怪李氏道:“你们家老爷好大火气,你也不知劝劝?若是三老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才好?”

李氏上前笑道:“老太太听弟妹在那浑说,哪里有那么严重?大老爷只叫他跪了跪就回去了,三老爷受了些凉身上不适,叫大夫来瞧瞧吃两剂药也就好了,何苦又来吓唬老太太?”

吴氏抬头瞟了眼李氏:“我何苦骗老太太?大嫂子不信就叫人瞧去?如今人还躺在床上不是?”

李氏道:“既然这么着,我就叫人瞧去。我倒要瞧瞧三老爷到底有多娇弱?怎么只跪了一会子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吴氏刚要张口,李氏就招手把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小丫头叫了进来:“你去三老爷院子里瞧瞧是怎样个情形,就说老太太打发人来看的。”那丫头忙应了,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李氏见老太太面带憔悴,便坐在她下面宽慰她道:“老太太不必担心,想必是三弟妹急糊涂了浑说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言语,李氏又笑道:“刚才去侯爵府,老太君问老太太好。”

老太太听见这话才想起侯爵府的事,忙问李氏道:“老太君怎么说?可恼怒了我们不成?”

李氏忙说:“老太君头里听到是有些不高兴,我便把事情慢慢说与她听。老太君晓得美玉和她侄孙子说了亲,我们家又愿意把宝珠嫁到她家,脸上这才露出喜意。拉着我夸了宝珠一番,还叫按照之前看的日子换庚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