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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这样对待我的母亲?她明明是最爱我的人。”

“我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活着就是在拖累他。”

如果悲伤可以渲染,那林昭然一定会将所有的词加诸其上。

因为,没有比后悔更难过的事情了。唯一在责备的是你自己,而最不能原谅你的还是你自己。

她做了很多年记者,见过许多人,很多时候,平淡无奇的一个词下面,隐藏着的是汹涌成海却无法喷薄的情感。压抑,进而不住的折磨自己。

让人悲恸的不是辞藻,而是感同身受的心境。

即使那只是一两件小事。

譬如林家一众长辈同门都告诉她,她是被他爸吃撑了拉出来的。

这个信念让她自卑地活了十几年。

这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林昭然爬了上去,用爪子搭在她颤动的脊背上。

裘安身子一僵,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林昭然也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向窗外。

没有看见裘道的身影。

“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吗?”裘安问道。

林昭然点头回首,却发现裘安不是在和她说,脸和眼睛都对着房间靠窗的那个角落。然后忽然扯开嘴角,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味笑了起来,说道:“谢谢你。”

林昭然顿时满身惊恐。因为角落里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