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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第一次开花吧?下一次就没有心了。”刑天说:“只有第一次,是有心的。”

蚩尤把山葵扔在了地上,默默地洒了一把土在上面,“花真奇怪,既然都没有心了,为什么还开花呢?”

“以前,”刑天呆呆地看着远处,“也有很多女孩来这里埋山葵花,可是她们埋的都是有心的,她们伤了心,就把心埋了。”

“埋了?”蚩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埋了。”刑天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刑天从怀里拿出一个陶罐,开始喝酒。直到喝空了,他依然重复着喝酒的动作。蚩尤将一把又一把的黄土洒在山葵花上,他想十七年前神农部那些埋山葵的女子们,她们是不是流泪?为什么伤心?十七年前,曾有一个艳绝天下的女人在这里寂寞地哭泣么?

他想其实刑天话里话外都指向某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是谁?

当沙土即将埋尽那朵花的时候,刑天忽然又重复了一次,“十七年了……”

忽如其来的恐惧包围了蚩尤。刑天那句话完全是一种压在胸膛里的呻吟,蚩尤甚至不敢肯定那句话是不是人说的。他的目光停在了刑天的脸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把他拉到十七年前,去设想十七年前一个绝艳女子身边的刑天,他说:“十七年前,你……”

到底什么事情把刑天的记忆钉死在十七年前了?

刑天忽然跳了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对蚩尤大喊:“我忘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十七年前?”

而后这个魁梧的大汉跪倒在地上,用手刨着地面,他一边毫无目的地用十指抓起泥土,一边低声吼叫,“都埋了,都埋了,十七年了,什么都埋了,什么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