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儿,你看她长得像不像我?”共工说:“我的心愿就是带着她去昆仑,我要把轩辕黄帝建起来的城拆了,我就可以一路无阻,一直往西。”
蚩尤低下头,他想红豆一点都不像疯子,她的小脸儿秀气,会讲促狭捣蛋的笑话,梦想着广寒宫而不是昆仑。其实他模模糊糊地早就猜到,红豆是共工心里那个小小的猴儿,他最终失去了,变成了最后一个共工,所以他把账算在黄帝的头上,咬牙切齿,想杀了他。
“红豆的妈妈呢?死了么?”他问。
“没有,她还在涿鹿城里,生活得很好。”共工说:“我年轻的时候很苦闷,强暴了一个女人,不小心生下了红豆来,她妈妈很害怕,把她一脚踢出家门,那天夜里下雪,我在门外的暗处躲着看。你看,我就是一个坏人,我年轻的时候做过坏事,现在还做坏事,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那么多苦工,我本该没脸见人的。”
蚩尤心里涩涩的冷,他不敢说话。
“可是我马上就可以回涿鹿了,”共工又说:“睡在暖和的床上,没准大王还会建一座高台给我住。我每个月都会有钱喝酒,没事情的时候可以继续讲我大战黄帝的故事,现在我可是真的和黄帝大战过了。”
“可是我有个问题,”共工忽然盯着蚩尤说:“如果那些王八蛋问我,那谁能证明你和大王大战过?我该怎么说?”
蚩尤愣住了。
“我只能说,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有一个叫蚩尤的活了下来。我们离开黄河的时候浩浩荡荡十万人,有人死了,有人还在黄河边挖土,只有我很舒服地在这里讲故事……”共工阴恻恻地笑着,“少君你看,战死的那些人在旁边看你呢。”
蚩尤打了个激灵,他知道共工在吓他,可还是忍不住往四周看去。
“死了多少人?五万人么?结果只有我们两个回到涿鹿,”共工说:“不过这笔买卖也不亏,别人的死和我有什么相干?只要我回到涿鹿去过好日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