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贺戚骆作为左军副将叛逃离营虽是大事,但也不至于让皇上把季将军削成白板,新太子上台不久这正是方便铲除异己的时机,季宁虽没有这样说,但沈谦也能猜到。季将军以前明显是偏向逆太子一党的,姜宸英借此便大做文章,让人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了他一本,皇上大概也是老糊涂了,竟然相信季将军跟逆太子余孽有所勾结,并联想到贺戚骆带军叛逃一事,雷霆大怒之下将季将军的官职剥了个干净,连□□赐下的京中老宅也不能幸免。
沈菀同情的拍拍季宁的手,说:“好歹你们性命都还无碍,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了这一切留着一条命又有何用?我倒不如一头投进河里淹死才好!”季宁幽怨的拉扯手中的帕子。
沈菀被她惊了一下,即使她不是郡主了自己也没有这么自暴自弃,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吧。
季宁叹气,语气幽幽的说道:“总归是替贺大哥瞒了下来,看着你们好好的,也不枉爹爹受尽苦难,季氏一家遭的难了!”
沈菀顿了一下,才说:“依我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嗯,太子是有意要刁难将军的,听你这么一说,将军被夺职权是因为与逆太子有所勾结,准确来讲,并不是为了贺哥哥……”
沈菀的话过于直白,季宁的脸蛋儿刹那间就又白又红,气恼的站起来,说:“枉费我爹爹替你们遮掩的如此辛苦,若不是爹爹仁义,在皇上面前参你们一本,立马就会有大军来围剿!我看你们是被圈在这一方地不知外面情形如何!”
沈谦抬眉,看着季宁愤恨的神色颇有些无奈,颠倒黑白的人他怎么解释也是行不通的吧。
季宁瞧了沈家兄妹无话可说,自然以为自己震慑了他们,以往的话她可能还要顾家沈家的权势和身份,但现在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窝在这里当土匪也不见得是什么光彩事!好歹自己的爹爹还算救了他们一命,她现在在他们面前自然是底气十足的。
贺戚骆姗姗来迟,沈谦目光锐利。抱歉的对着他一笑,才转过身来对着一边已经转换为柔弱的摇摇欲坠的季宁说:“我已经明白了府上的状况,季小姐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贺戚骆的意思是以往和季将军交好,现在他们家落难自然是要相助的,让季宁安心住下也是出于保护的意思,毕竟听胡勇说,把季小姐带出来的时候季府已经很不成样了。
季宁喜上眉梢,听在她的耳朵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觉得贺戚骆大概是对季家有愧,自己是作为恩人之女留在寨子里,自然是要收足礼遇的。
施施然行了一礼,没有了和沈家兄妹交谈时的咄咄逼人,温柔小意的模样十足十,她说:“如此,宁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贺大哥莫要嫌弃才是!”
贺戚骆摆手,对着一旁默然的沈谦说:“下面的人又劫了一票,看看去?”
季宁脸色微变,沈谦拍拍衣裳起身,“好啊,正好待在这里无趣!”
贺戚骆看了季宁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沈谦慢了一步,对沈菀说:“给杜阮说一声好好招待季小姐!”
沈菀微微讶异的点头,杜阮和季宁?不知道哥哥这下的是哪盘棋。
出了院门,贺戚骆才说:“你很不喜欢季宁?”语气颇为肯定。
沈谦:“是啊,我就瞧不上携恩图报的人,况且还是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连沈菀都知道皇上贬斥季将军的原因是因为他与逆太子的关系,这位季大小姐却好似看不清一样,来来回回便是你我的恩人,听着就觉得头大!”
贺戚骆笑着拉他的手,沈谦看四周无人,才和他十指相扣。
“一般的大家闺秀有这样的认知已经很不错了,她倒是聪明,一上来就以恩人自居,你性子好不和她计较,她不就觉得自己坐实了?以后在寨子里还有都闹腾呢!”贺戚骆说。
“那你还派人去把她接来,她还口口声声的要告发我们,她连寨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还敢口出狂言?”沈谦很不屑。
“季将军以往对我很不错,能帮他的女儿离开那个环境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况且我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寨子这么大难道还容纳不了一个季宁吗?”
沈谦耸肩,“你以后就知道了!”
寨子里的士兵们对于季宁的到来是又惊又喜,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有无数勇敢的汉子和她“偶遇”并为了表示对她的欢迎“随手”送了她一些吃的用的。
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季宁的来历,只认为是胡勇捡回来了落难小姐,围着胡勇殷勤的献媚并要求他吐露一下口风。
“咋个说了你们还不信,老子也不了解她啊,全部都滚一边儿去!”胡勇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