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崖沉吟片刻,缓缓道:“如今看来,太子必然会联合各方,尽全力阻挠杜大人上位。”

白菁点头,“不错。”

哪怕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可此刻再次听到这个结果,白芷依旧难掩失落。

她倒不是怕因为杜笙无法入阁,进而导致盘根错节紧密相连的几家荣光不在,她只是担心这只是一个开始。

遏制住了杜笙之后,太子未必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等太子登基势必要将要紧部门换上他的心腹,可如今并没有空闲的职务,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之前老圣人安排的人弄下去!

而至于具体怎么弄下来,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是自己激流勇退还是迎难而上,撞个头破血流?第一种选择未免叫人窝火,十分不甘心;可第二种不成仁便成义,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浮游撼树……

白菁又说:“不过妹夫你的位置他应该不会轻易挪动,一来你有军功,名声在外,镇守此地非你莫属。二来你颇有民心,全国上下各处禁军与咱们几家几乎都有瓜葛,若贸然调你去别处,只怕反而弄巧成拙,养出新的心腹。”

牧归崖嗤笑一声,自斟自饮一杯,“可笑我牧家满门忠义,或商或政,几代人兢兢业业,如今竟也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喝了两杯酒之后,他把玩着手中酒杯道:“我早已想过自己的下场,不外乎两种结局。其一,我们夫妻二人终生在此,不得回中原,不得见亲人。其二,便是待大业初成,顺势交了兵权,主动上书请辞,叫太子的人过来捡这现成的果子,我携家眷返京。虽说能回故土,可到那时,谁知道父母长辈还能剩几人?物是人非,又有什么趣儿!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软禁罢了,反倒不如这里,天高任鸟飞,活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