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达完全不理刘粲的愠怒,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大王,东西也不能白给!”
听到陈元达的这句话,刘曜才勉强平静了下来,这夺取长安之功,明明就是自己和陈元达的功劳,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让给别人呢?即使始安王刘曜给了自己一半的兵力,还大度的不参与长安的争夺,但夺下长安可是事关自己能否得到太子之位的重要军功,怎么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做了人情?
想到这里,刘粲有些按耐不住地质问道:“陈师!有什么比这军功更重要的?难不成你让我空手去见我父皇吗?那个混蛋刘乂可还活着呢!”
陈元达眼见自己在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彻底把刘粲对刘曜那一丝丝,一寸寸的好感都消磨殆尽之后,这才有些意味犹尽地点拨道:“大王,赵染这次可是为大王立下了大功啊!”
“啊!你是说他送来的南阳王司马模?!不错不错!你说的不错!”
“如今南阳王司马模就在我军营中,我们只要问南阳王司马模借一下他的项上人头,再平安带回平阳就可以了,等我们回到平阳,而刘曜却在长安,是非黑白岂不是只有我们说了算了?”
“不错!我们再多带一些金银珠宝回去打赏平阳的各部贵族大臣!”
“锦上添花之物自然必不可少,但是如果再加上大王因为知道自己不是太子之位,所以谦让夺下长安的功劳,你说众人会怎么说?!”
“你是说……”
“只要大王这样行事,那么各部之心定然会全部归附到大王身上,明明已经夺得却还能拱手相让,这份气度,这份胸怀,敢问整个汉国,有谁可以?那个太子刘乂做得到吗?!即使是吾皇,也会对大王您刮目相看吧……”
“孤只是担心父皇是否会觉得本王有些软弱?!会不会让人觉得孤是因为惧怕我叔叔刘曜才……”
“夺下长安的人,除了大王还能有谁?大王带去的那些金银珠宝不正好可以用来让那些贪婪的部落酋长们为大王多说好话!”
“虽说如此,也不过白白便宜了刘曜,孤这心中仍有不岔!”
“老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
陈元达看着刘粲疑惑的眼神,心中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所以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臣是有这个怀疑,我当今汉皇也是多疑之人,如果刘曜当初占据了洛阳,会不会拥兵自立呢?”
“这个……他不敢吧?!”
“若是王弥和石勒一起怂恿呢?”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刘粲的脸上也失去了原本的从容,王弥和石勒这个两个人,明着是自己汉国的栋梁之臣,实际上明里暗里都有了可以独立的实力和迹象,自己的父皇对他们两个也是防之又防,如果王弥和石勒真的怂恿刘曜独立的话,确实是非常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陈师所言……”
“大王明见,老臣一心只为大王和吾皇着想,绝不会夸大其词,无中生有!”
“陈师的忠心,孤很清楚,也很在意,哎,只是这个始安王刘曜啊……”
“不过……”
“不过什么?”
陈元达本来是想继续向刘粲多说一些刘曜的坏话的,但是看刘粲的样子,似乎还有些留恋之前刘曜对自己的慷慨之举,或者说,刘粲虽然有心要对付刘曜,却又怕别人说他对有功的宗室进行屠杀,这层顾虑也是应该的,杀宗室这种事,自然会有极其不好的影响,所以刘粲显得有些犹豫不正说明他的宅心仁厚吗?
陈元达眼睛一眯,心中已有了计较,所以缓和了语气道:“大王,或许这个始安王刘曜也看出了王弥和石勒的野心,又担心他二人偷偷向吾皇污蔑自己,所以索性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这个……刘曜有那么英明果断吗?!孤觉得他最多是一个只会打仗的匹夫而已!”
看到刘粲因为自己的话对刘曜的顾忌又多了一层,陈元达的脸上似乎又多了一层微笑……
“大王,无论始安王刘曜当初到底是如何想的,在火烧洛阳之后又是如何后悔的,是忠还是奸,老臣的这一计都可以让始安王刘曜死无葬生之地,而且绝不会牵连到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