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山王刘曜看着游子远支支吾吾的模样,更是怒从心起!
“混账!难道你就因为一张无用的白纸就跑到孤王的身边来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本王?!还是本王哪里亏待了你游子远?!所以你连城防这样天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顾了?!”
游子远得赶紧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地哀嚎道:“大王对子远的知遇之恩,微臣万死不能报得其一!微臣死罪啊!”
“你的确是死罪!来人啊!把游子远给本王关押在他自己房内!从即日起不许他再参政议政!一切职务待本王另选他人!刘雅你和傅虎立即前往城楼巡守,不得有误!”
半个时辰之后,另一处,新丰城的宴会大厅内
辛谧在酒宴上是吃得满嘴流油,甚至还不断摇头晃脑,对着各种美食品头论足,并且用着油腻腻的大手搂着前来陪酒的靳准,一脸的相见恨晚!
靳准却是有苦难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谧的油腻大手在他的华服上涂来抹去,真是想推也推不开,想骂也不好骂,还偏偏要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
而在辛谧身旁的石瞻和董匡二人,也是狼吞虎咽,完全不顾任何形象!
张平自持身份,实在不屑与他们一样狼狈,尤其还是当着河内王刘粲的面,张平真的是恨不得立马和这帮人割席断义,这帮石勒的羯狗真的是一点修养都没有啊!
河内王刘粲和陈元达也是看得面面相觑,这两个莽汉粗鲁一些倒也算了,怎么这个看着文质彬彬的辛使节,也是如此放浪形骸?!
“好!跳得好!河内王殿下养得这群歌姬实在是令人垂涎啊!哈哈哈!”
靳准眼见辛谧的无礼已经让河内王刘粲皱起了眉头,索性故意讥讽道:“都说游大人满腹经纶,气度非凡,可靳准却是没有想到,游大人的麾下,竟然还会有像先生这般不拘小节的大才……”
“哈哈哈!”辛谧大笑一声,单手捧起一碗烈酒就是一饮而尽,然后不知恬耻地说道:“嘿嘿,靳大人看来也是乡下地方待多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名士风流啊!”
靳准老脸一红,倒是想起晋国文士的一些臭名,好像就是这种不修边幅,还要装出一副落拓不羁的狗屁模样……
辛谧蔑笑着看了一眼脸上青红不定的靳准,又是一大碗黄汤下了肚!
陈元达眼见靳准受辱,却是完全没有想要相帮的意图,反而对着辛谧笑道:“辛大人多喝一点,多吃一点,再多住上几天可好?!若是辛大人喜欢,这些歌姬也可以随便挑选!”
“不好不好!贾彦度都快打下池阳城了,辛谧虽然好色贪酒,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若是池阳不保,辛谧又带不去援军,那辛谧的项上人头可就难保了啊!”
“怎会如此?!中山王殿下在池阳城,可是拥兵十万之众啊,难道贾匹的兵力是中山王殿下的十倍以上?!”
辛谧听到这话,更是捶胸顿足道:“陈大人有所不知,我王在池阳的兵力何止十万?!可全让赵染和刘雅那两个白痴给糟蹋完了!就连三万新招收的流民也是毫发无损地全送了贾彦度!”
石瞻真是对辛谧生出一股敬佩之情,这些中山王刘曜那边的消息,他辛谧也不过是今日才从那些俘虏口中得知,如今不仅现学现卖,还说得如此活灵活现,就犹如他辛谧当时也在战场厮杀一般!
张平也是听得暗暗咋舌,真没想到辛谧竟然能从那些俘虏口中套出这么多有用的消息,而且还都是刘曜接连战败的重大信息,更是坚定了张平暂时不去揭穿辛谧这伙羯人走狗的冲动……
毕竟得罪平晋王石勒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何况还有辛谧之前威胁他的那些话语,也实在是让人投鼠忌器!
至于河内王刘粲这边,也实在是不应该完全放弃,总之先等待时机,看看再说吧……
张平想通了这些,这手上的酒再喝起来,似乎顿时少了几分苦涩,就连看着还在口沫横飞的辛谧,也突然顺眼了许多……
而恰在此时,河内王刘粲突然站起了身,甚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走到了宴会大厅的门口!
“康碧麦朵!你来了?!”
明月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礼节性的笑容……
但就是这样的笑容,看在河内王刘粲的眼睛里,也是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而石瞻更像是着了魔的一般,突然离席而起,直接朝着明月和刘粲的方向快速走去!
(本书唯一群号:壹叁捌玖叁零伍玖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