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王晓书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她虽然不能看清一切,但勉强还是有个模糊的影子。她蹲□,伸出胳膊在墙fèng里摸来摸去,除了一手的泥土和污水,什么都没摸到。

王晓书有些急了,她听到了那个丧尸的动静,这说明它离这里越来越近了,如果她再拿不到那瓶水的话,那她就可以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王晓书豁出去了,她单膝跪在地上,不管地面上的污秽,脸贴着铁皮柜,整条胳膊伸进了墙fèng离,上上下下仔细摸索着,努力良久,终于摸到了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

找到了!

王晓书惊喜地将小盒子拿出来,拍了拍上面的土,手指在四面按了按,在左面找到了一个开关,盒子盖自动弹起来,一个很小的透明玻璃瓶安静地躺在里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晓书满面春风地将瓶子握在手中,得意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儿,可谁知她一抬头,就发现那个一直很安静的铁皮柜子忽然打开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那扇微微晃动的铁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厂房里显得异常刺耳,那种令人不适的危机感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王晓书下意识后退,那扇门随着她后退的步伐一点点敞开,另一扇也跟着一点点打开,黑暗中那巨大的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但王晓书看不清,她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

……

那团白色似乎还动了一下。

不好!

王晓书猛地往后跑,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大油桶上,巨大的响声萦绕在黑暗阴森的厂房里,一个干净低沉略显嘲讽的轻笑伴随着她痛苦的哀嚎慢慢飘荡而来。

王晓书捂着剧痛的鼻子紧张地转头望去,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慢慢从铁皮柜里走了出来,他的动作慵懒而散漫,步伐轻盈又规律,黑色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十分清脆的响声。

王晓书想过很多种可能,她觉得这里面可能会是丧尸,也可能是什么变异的怪物,最不济也是什么奇怪的虫子或者动物,但绝对没料到居然会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

那是个非常高挑的黑发男人,他看起来至少有一米九,非常瘦,但身材比例极好,纤尘不染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愣是能看出腰身来,黑色的棉质长裤和墨绿色的格子衬衫将他的肤色衬得几乎与白大褂相差无几,顺着尖削的下巴和淡得几乎无色的唇一路往上,她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的刘海很长,细碎柔软的黑发凌乱地遮挡着他的眉眼,他这样走路真的不会摔倒吗?

“哈啊……”他嘲笑完了她,便轻轻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些索然无味的味道,“是个人啊?”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丧尸会坐在这里被你嘲笑吗?早就扑过去咬杀你了好吗?你那一副很失望的口气是怎么回事?错乱了吧?

不知为何,王晓书这次没敢把吐槽的话说出口,因为她直觉如果她说了,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会直接抹杀了她。

哦糙,人到底是有多怕死!丧尸都没怕成这样却被这么个看不清全貌的家伙吓得浑身发抖站不起来,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就好像禽流感来了就不吃鸡一样,你不吃鸡让鸡怎么看鸡!鸭怎么看鸡!大鹅怎么看鸡!鸡今后在家禽界还怎么混!

4、第4章

“一个人?”

这是那个男人开口说的第二句话,他走到王晓书面前,双手抄兜,脖子上挂着类似听诊器的东西,自上而下高高地俯视着蹲坐在地上的她,她因为跌倒而导致身上有些泥泞,鼻子红红的,应该是撞得太狠了,似乎还流了鼻血,形象很狼狈,但那双瞪得大大的眸子却异常清澈明亮。

“……不是一个人难道我会变成一条狗么?”面对人类,王晓书那股嘴贱不服输的劲儿又开始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揉着鼻子不耐地扫了那男人一眼,随口道,“这里不安全,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我还有事先走了,就不陪你了哈,拜——”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男人的手忽然朝她伸了过来,他修长的食指按在她的唇瓣上,她直接闭上了嘴。

“心虚的人总是动作特别多。”他低沉的声音吐字很慢很清晰,他的话语就像冷冰冰的雪花一样落在她身上,她只觉满眼都是无暇的白色。

……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确满眼都是白色了,因为他把白大褂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从头到脚。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王晓书使劲扯下那件白大褂,鼻息间满满都是一种混杂着药物苦涩的皂角味儿,像是青糙,又像是阳光,“你这人真奇怪,我认都不认识你,干嘛对你心虚?我上面说得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把我的姓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