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循声看去,只见柒情绝赤、裸上身立在池水中央,长可及地的青丝湿润地贴在他脖颈间,露在池水外面的上半身肌理细腻、骨rou匀称,圆润的肩头仿佛就是上好的玉石,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散发着淡淡的奶色,与周围苍茫无际的白色玉石融为一体。
他额头一点朱砂稍稍凸出,越发晶莹剔透、鲜艳欲滴,从飞飞这个角度望去,他整个人美若飞天,如梦似幻。但是,他那双冷若寒冰的眼睛却让飞飞心底发寒。
“师、师父……”飞飞惊慌失措,有些结巴,却依旧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柒情绝垂下眼帘,一缕青丝滑落额头,他抬手随意抿了上去,隐忍命令道:“转过身去。”
飞飞闻言,立马乖巧地转了过去,待柒情绝唤她时,才敢回身。
“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柒情绝的声音毫无温度,好似换了个人:“苍雪呢,她不在外面?”
飞飞抿了抿唇:“师父,我有事要和你说,这事和苍雪姐姐说不行。”
柒情绝披着简单的白衫站在她身前,他的脸背着光,看不见表情:“什么事,非要半夜来说不可?”
飞飞吸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今晚所碰到的事讲给柒情绝听,柒情绝听得眉头微蹙,飞飞边讲边观察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可柒情绝直到听完也没再有太大的表情,未说信也未说不信,只是淡声道:“去你房里看看。”
飞飞“哦”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一直到她房间门口,师徒二人都没说一句话。
飞飞有些恐慌,她低着头推开门,道:“师门,你先进。”
柒情绝看都不看她一眼,迈开长腿跨入门中。这要是有旁人在场,第二日天庭准会炸开了锅,想不到这油盐不进、活像是带霜伴雪的司命星君竟会夜临女子闺房,这可真是自魔王帝笙被封印以来天界最大的八卦。
但是,待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更大的八卦就发生了。
只见原本被飞飞捆在椅子上的金袍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因打斗而被弄乱的房间此刻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毫无破绽,完全找不到之前曾来过人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飞飞跑到桌边上下翻找,可莫说人,连只苍蝇都瞧不见,“我明明把他绑在椅子上的,怎么不见了……”飞飞无措地转头看向柒情绝,后者的眼神冷得让她浑身一颤。
飞飞转回身惊慌地满屋子乱跑,不管是能藏人的地方还是不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哪怕明知道字画下面藏不了人,也要掀开来看看,她找来找去始终背对着站在门口的柒情绝,她不敢看他,她在心虚。
可尽管如此,事实还是要去面对,那个金袍男子真的不见了,他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而且不止是他不见了,就连她捆绑他用的腰带也回到了原位,如果不是她怀里的迷药还在,连她自己都要怀疑这是做了一场极其真实的梦。
柒情绝站在门边,一语不发地看着这一切,在飞飞第七次掀开字画的时候,柒情绝转身离开。
飞飞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转回身去追他,可脚刚跨出门槛就缩了回来,她颓靡地坐在门边,遥望着柒情绝瞬间移形换位消失不见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怅然若失。
他若是问什么或者骂她两句还好一些,怕的就是他一句话都不说,这才最让飞飞心慌,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一晚飞飞失眠了,她在门口坐了一夜,第二天持恩醒来出门时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师姐?你怎么了?!”持恩惊讶地跑到她身边,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她拒绝了。
飞飞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淡声道:“我没事,天亮了,该起了。”
持恩俊眉微蹙,思索着她这莫非是做乌鸦做惯了,还不习惯睡c黄?
飞飞见他陷入沉思,也乐得轻松,转过身去走到水架边想要洗脸,可水盆却是空的。顿时,飞飞满心委屈都涌了出来,抬手杨翻了水盆,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地。
只听“咣当”一声,持恩猛地回神,不可思议地看着发脾气的飞飞:“师姐,你还好吧?”
飞飞坐在地上,哭着捡起水盆再次狠狠摔掉:“水盆里为什么没有水啊?看不起妖吗?为什么没水?为什么!?!?”
持恩左右看了看,急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疯了?这么大声小心吵到别人。”
飞飞挣扎着掰开他的手,红着眼圈任性道:“吵到便吵到吧,为什么不给我水洗脸,神仙就不用洗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