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放下茶杯,“你们家这般景况,不如雇几个人,专门栽花种树,你姑姑姑父在旁盯着即可。”
幼清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信折起来,放入木匣收着,回身道:“我们家的银子都花在买花地上了,之前看诊的花费大,家里基本没剩几个铜板,只能管个温饱,雇不了工人。”
德昭当即道:“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同我开口,不,不用向我开口,你直接去账房拿,缺多少拿多少。”他的语气非常焦急,生怕她不领他的好意,“干脆这样,府里的银子都交到你手里,你来管。”
幼清哪里肯应,她看帐算账就已经够耗费心力,若再接管银子的事,当真就要累死了。
她委婉告知他,她能力有限,做不来这事,也不能应这事。
“是我考虑不周。”德昭只好将话收回,这会子脑子清明了,知道她肯定不要他的银子,遂想换种方式相助。“祁王府和郡王府在城西建宅子,两家都需要园林布置的花树,按一贯的规矩,都是现付一部分定金,你家拿着这份银子去雇人正好。”
幼清微微皱眉,“我家做的是小生意……”
德昭道:“我替你们作保,只管让你姑姑姑父放手去做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再婉拒,颇有几分不识好歹假做清高的意思,幼清思考数秒,而后大方应下。
“谢谢王爷。”她的腰软软的细细的,弯下去行礼时,身姿柔美温婉。
她不再拒绝,他很是高兴,忍住嘴边的笑意,和她继续聊家常。
十几天来,为了这次见面,他已经幻想过千遍万遍,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恰当而温柔,烛光摇摇,蜡滴案畔,一晃神,时间已经过去许久。
幼清内心惊讶,他从未同她有过这样耐心的对话,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让人不适的觊觎,这样的相处,让她依稀回到了过去,还没有遇见他之前,她和旁人嬉笑聊话的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