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他们没能走,又遇到了战事。
军医很晚才来给平舟换药,平舟说,想去看看那个少年。
飞天一身是血,正在脱衣服,染满了鲜血的轻甲扔在脚底下,因为忍痛而咬着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受的伤,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飞天痛得乱扯,越扯越痛。
飞天的身上有许多细细碎碎的小伤口,泛白的沉紫的鲜红的,软的硬的痂痕或是嫩肉。
他龇着牙笑,因为痛所以笑容很古怪:「你不养伤跑来干什么?」
平舟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知道孪城有地下暗道。」
飞天愣住了,本能地问:「你怎么知道?」
平舟冷静地说:「我是孪城三剑之一的无忧剑。」
飞天怔着没说话,平舟的声音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客观平静:「在幽冥涧我杀的那个人是断肠剑,他是我师兄,也是城主的独生子。」
平舟说了许多,最后飞天扑上来捂着他的嘴,把他按在了营帐里的地毡上。
「我没去过幽冥涧那地方,你也没去过。」
飞天的眼睛很亮,脸背着光,可是眼睛真的是晶亮四射。
「谁也没去过,那里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松了松手,平舟躺在那里看着他,飞天身上那些本来已经凝结的大小伤口又一起流血,蜿蜒的红蛇在他的身体上慢慢爬下。
「谁也没去过。」飞天又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往后坐倒在地上,因为疼痛而拧紧眉头。
还是个天真的少年。
并不是你说没有,那些事就真的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