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舟没有异议,重新让人汲了水来,风炉中火苗跃动着,像是红色的,不安的热情。
「其实,我配不上他。」
眼睛似乎被茶的热气蒸腾,有些迷蒙,飞天轻轻一笑:「行云敢做敢为,爱恨分明。和他在一起,我总是觉得能给他的太少,而从他那里得到的太多。」
「他对人好的时候绝不会私藏,会把能给的都拿出来。」
飞天笑了一声低下头:「要拿走的时候,也一样彻底。」
是。
行云是极少的那一种人,不因为成长而变得理智现实,仍热情依旧。或许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天人。
平舟觉得任何人,在那样的热情面前,都会有不可抵挡的感觉。
得到后再失去了像行云那样的爱人,接下去的人生要怎么样过?飞天低着头,捏着茶杯的手指头有些抖。
明明可以说些什么的,也是可以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夕阳迅速的向西沉了下去。
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飞天回到客舍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侍从递了一封短笺,飞天低头看了看,说道:「我知道了。」
那人便躬身退了下去。
辉月的字极清丽挺拔,写得简短,只一句话。
好好谈一谈?
飞天苦笑着揉揉额角,谈些什么?
只不过,这个问题始终是要面对,不可能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