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说。
白丁便嘿嘿地笑了起来。
白乙隐约觉得不妙,刚想后退,白丁已经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嘟起唇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一下。
感觉到下巴上柔软的触感,白乙彻底僵住。
“盖个章,不许反悔哟。”她说着,仿佛怕不够保险似的,又低下头用小拇指钩住他的小拇指,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对,是一千年,不对,一万年不许变!”白丁贪着心美滋滋地说完,趁着白乙还在发呆,强买强卖地转了一下手背,用大拇指在他的大拇指上盖了一个印。
白乙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拇指,上面似乎还留有白丁的温度,这是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口竟会微微发烫。
不是疼痛的烫,而是另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烫,如同夏日最猛烈的阳光,照进了最深最冷的地窖之中。
“说好了,谁骗人谁是小狗!”白丁强买强卖,得意洋洋地下了结论。
白乙失笑。
白乙笑起来是十分好看的,如破冰的水面一般,只是他实在是很少笑,白丁傻乎乎地看了一阵,也眯着眼睛笑,像极了前世那只顽皮的小狐,笑着笑着,她身子忽然晃了晃,便这样无声无息地一头栽倒了下去。
在她摔倒在地之前,白乙抱住了她。
她一身都是伤,出门之前没有换衣服,粉色的睡衣已经被雷击得破破烂烂,几手辨不出原样。脚上的拖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脚上也布满了伤痕,最严重的伤在右腿上,被雷击伤的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此时,她已经在他怀中失去了知觉。
看着这样的她,第一次,他体会到了怕的感觉,若他再晚来一会儿,她是不是就要一个人孤独地死在这里?
只是这样一想,心口处便涌上了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