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狠狠甩开他的手,自己站起身来,红着眼睛蹬他:“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外面没有走远,这里没信号,我上网查了一下东西,顺便加固定结果。”叶幸知道她在怀疑什么,解释道。
“哦?你查到什么了?”白丁冷冷地看着他“关于鬼市和真龙令的一点消息,还有关于”叶幸见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摸样,伸手想扶她,被她再一次甩来我想替你取出体内那枚魔性的内丹,我曾经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方法。“当时我记在加锁日志里了,刚刚我正在查,这已经第六天了,距离九日真空期还有三天,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难以想象,所以在这之前,我想金莲帮你将篱的内丹拿出来。”
“这是令你费心了。”白丁捏紧拳头,“那么你能告诉我,白衣去哪儿了?”“我不知道。”叶幸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白袍,“我一直就守在外面,没有任何东西进来过。”
“哈!你是说,白乙是自己凭空消失了?”白丁一脸讥诮地道。“有这个可能,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明白吧,白乙早就已经死了,他身体的保存期限应该也已经到了最大的限度,她得衣服还在,身体风化的可能性很大。”
“风化?”白丁死死地瞪着叶幸,一字一顿要出这两个字,眼睛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他一直好好的,为什么我一睡着他就不见了?这么巧?”
叶幸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开口辩解一句。
她咬牙,“为什么这样看我?”觉得我不可理喻? 觉得我疯了?”。“若是真的疯了,反而会好受一些吧。”叶幸说,他的声音很轻,严重带着不容错辨的怜悯。
若是真的疯了,若是她真的对“白乙还活着” 这个念头不存在一丝顾虑。那么,她得眼中便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吧。她得双眸分明已被漫天的悲伤所侵染。在独自陪着白乙的这些天里,也许她比谁都明白白乙已死这个事实,可是她拒绝承认拒绝去想,甚至是连一丝那样的念头都不敢有,就像鸵鸟一样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地里,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安心地呼吸不要这样看我。看着那双平静温和却又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白丁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死死地攥住了一半,痛得她连呼吸都困难,她下意识揪紧了手中的白袍。仿佛这样才能得到些许的力量,手中衣料的触感还在,可是那个人却无端失去了踪影她垂下头避开叶幸的眼神,紧紧抱着那件袍子,微微颤抖。眼前不受控制朦胧一片,她死死咬唇逼回即将夺眶的温热液体,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若是哭了,她便会再也记不起这个人,记不起这个为她生生将自己生命消耗殆尽的人。怎么能够在失去他之后,联通他存在的记忆都失去苏柔,算你好。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明明已经痛悼极致,明明想号啕大哭一场,却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流出,白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那些痛叫嚣着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全都堆积在那里,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白丁,白丁,你怎么了,看着我!”见她低垂着头站在那里,身体越来越剧烈地颤抖,叶幸感觉到白丁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双目涣散,下唇已经被要得鲜血淋漓,“白丁,不要这样,快松口。”
“白乙真的死了 ?”她听话地松口,仰着脸,一脸迷惑地看着叶幸。
看着眼前这个收齐所有尖刺,只剩脆弱的女孩,叶幸却突然感觉也许她还是继续陷在那个自欺欺人的幻想里比较好,强行将她从那个幻想里拉出来,就如同敲碎乌龟的壳一样残忍。
“连身体都没有了?”没有得到叶幸的回答她也并不在意,继续喃喃。
“不要这样”叶幸蹙眉。“啊对,他死了。”她兀自点头,一副幡然醒悟的表情,他是死了,他再厉害,也经不起这样耗啊我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死,永远都会陪着我呢呵呵,瞧我,还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他还活着,可是,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
她还和他盖了章,她还和他拉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许变的。
她和他说好了得,谁骗人谁小狗。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她“小狗”唇瓣一开一合,白丁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然后感觉有一股刺骨的寒冷从头项侵入她得四肢百骸,眼前骤然间一片黑暗,就如同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一般,连呼吸都困难好难受她张开嘴,试图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