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思维放空,慢慢地,入了梦乡。
陡峭的崖壁,空蒙的山谷,雨水不断冲刷岩石藤蔓,枯枝杂叶,原本只是打湿衣衫的力度,却以无法抗拒的姿态,汹涌而下。
即便看不到,头顶隐隐的痕路,枝叶间斑杂的血迹,都能猜出他的背部已被粗粝锋利的石头磨破,划开锦衣,吸噬着血肉。
他抓住壁上所有可以缓慢速度的东西,然而那些茎藤自根部牵连,终究断裂开一大片。
他手臂青紫,耳廓里可见血丝,藤蔓断开时,大片“哗哗”的枝叶摩挲声,在他耳中,细小的犹如花开。
轻细的他要贴紧山壁,才能听到。
“你没事吧?”她问。
颈侧有灼烫的气息喷洒,腕边的手已经拦在了腰间,松松的被搂在他怀里。她的背后是软的,除了脚不能落地,头有点晕眩,一切都还安好。
意识渐渐从他脑海中远离,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点声音,大概是她的,但他听不清。
她也许是在害怕。
“没事。”他轻声。
她会没事的。
小杏仍旧闭着眼,只吃力的伸出手,往上摸了摸脸颊,很奇怪的触感,热乎乎地。
就如梦里的雨水,像汲取了体温的血,滚烫灼人。
“现在知道哭了。”旁边依旧是冷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