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石兰玉珊擦去了脖颈间的汗,便把巾子一丢,斜眼睨她:“你一向利索,干吗吞吞吐吐的学大玄人那套做派,看着叫人生厌。”
“是小楼,她说小公主发了话,倘若寻不出另一个婢女的错处,小公主就要撵她走呢。”
小楼!
对了,就是小楼,宝琢想起马球赛前一天,小楼替她的衣裳洒香粉时说:前两日碰见大公主身边的阿黎姐姐……她提起了马球赛,我想着替你讨一个,就跟她去了沧澜阁……(这句改)
乌石兰玉珊冷冷一笑:“小公主,凭她也配?一个小贱/人罢了。”
阿敕一震,黑眸中惊讶一闪而逝,他侧头去看,见身边的人依旧专心致志地听着,甚至若有所思,她呼出浅浅的白气,没有乱了呼吸,显然对这样的叫法视如平常。
一个姐姐称呼妹妹为小贱/人,妹妹居然视如平常?
他眸光暗敛,对认定的事突然产生了一丝怀疑。
屋中人的对话还在继续,那个叫阿黎的舞姬劝说了一会儿,乌石兰玉珊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而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她对宝琢的不屑、蔑视与厌恶都表现得明明白白,纵使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她确实很讨厌自己的妹妹。
他将一切暗自记下,忽而听到传来一声低呼,音小如鸟啾,倒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刚想问“怎么了”,眼前的视线倏尔被黑暗遮挡。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柔软地覆在他的眼睛上,耳边是她放低后细软的说话声:“陛下的妃子更衣你也敢看?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