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希望自己是任人愚弄的那个人。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宝儿……”
他一开口,她心底的那份不安就扩大了。
宝琢记得,阿敕很少称呼她什么,最喜欢叫她小书使,但“宝儿”这个称呼他从来没唤过,他不敢。或者说,她以为他不敢。宗政也会这么叫她,但认真想来,还是宗策叫的最多,最一开始,也是他频繁的用这个昵称称呼他,宗政才会紧跟其后吧。
“你停一下。”她作了个“暂停”的手势,不愿意听他说话,而是忽然咬了下唇问,“阿敕,我能看一看你面具下的样子吗——你敢不敢给我看一眼?”
宗策知道,自己可以用很多话来搪塞她,比如规矩不允许神策令人员摘下面具,比如他们身份有别。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宝儿是最厌恶规矩却又最守规矩,从不愿意越过雷池的人。要说她最擅长什么,就是见机不对立刻跑走,什么事都不想揽上身。
如今,她竟然主动作出这样的要求。她不会不知道神策令的特殊性,倘若他真的是阿敕,不具有帝王的身份,她亦能预见后果的严重性。但她仍然作出了要求,可见她已经疑心到了什么地步。而这个秘密在她心里又有多么重要。
如果他这一次拒绝了,那怀疑的种子永远都会种在她心里。而他不愿意他们之间有隔阂。
所以他点了点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好,你看。”
请求猝不及防就被答应了,宝琢一愣。但她并没有感到好起来,也没有就此认为是自己多疑。她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事情即将到来”的认命感觉,随着她的手缓慢地向那面具伸去,这种感觉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