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三克制,微颤的手依旧将图纸抓皱了 。
苍翠劲秀的青竹,她总爱在里头放无香无气的竹叶,这让他想起从前,她将将出阁,他尚且明着疼宠她的时候。
有一日他倒出了竹叶逗她,“净给朕捣乱。要是不说里头有什么意思,朕就不戴了。”
犹记得当年她初进宫,眉眼青涩羞怯,但无声片刻后,语气是极坚定地,“竹一生一花,死亦无悔。”说的是竹,也是她。
他彼时被她难得的郑重和坚决震撼。
后来,后妃们的存在到底让她不安。一次欢/好后,她水灵的眼眸望着他,“阿延,你宠我这么久我都没怀上,我是不是不能生……”
她捧着小腹忧心忡忡的模样,叫他好笑。
他笑了笑,“傻瓜,这是你和孩子的机缘没到,再等一等,不要急。”
“如果是真的呢……”她还是难以掩饰心里的恐慌,抿唇看着他。
他一旦设想那种可能,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有朕的福泽庇佑,如果连你都不能为朕孕育子嗣,还有谁可以?”
她明明那么害怕,当初不见影子的时候就忧心起来,如今成了真,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样。在他没有发现的地方,她说不准就躲在被子里悄悄流泪。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想护着他,不欲他得知真相,与她一同尝这苦楚。
他的茵茵,看似乖巧柔弱,却是这世上唯一会想到要保护他的女人。
司徒延把图纸藏进袖子里,不敢再看。
他想不通,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个地步。他爱她,自以为能保护她,但除了伤害和背叛,他什么也没为她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