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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已经隐约猜出了真相的凤竹在内,四人皆是心里惊了一惊,到不为别的,只是他们清楚,这般手段落下去,那么大皇子一脉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这风卓王朝,也就真的成了安乐公主一个人的天下——而凤封,他们的月漓王,从一开始就抱着极端目的进入这里的男子,最后竟然几乎用与原本目的完全背道而驰的方式,择清了安乐公主身边的所有障碍。

“我从未打算放弃自己的目的。”似乎是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凤封微微一笑,目光凉了下来,“这风卓的天,还是要染血的;只是,至少在安乐的眼里,若总有一天她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不希望是月漓军的铁蹄践踏了她倾尽风骨的国土,我希望至少那时,我还有立场可以挥兵司耀,若能让她释怀,便是为她再屠一国又何妨?”

即便是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十几年,此时四人也微微胆寒……这个人,无论是心性还是狠辣程度,真的还能称之为人么?

但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会紧紧跟在这个人的身后,他们每一个人的命都是这个人给的,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全部,来守护这个人,以及这个人想要守护的东西。

“还有一点,”凤封突然转眸望向凤莺,此时的神色里竟然有一丝晦暗与难过,看得四人都愣住了,“明日的大婚……我不能让它完成……至少现在不行。凤莺,我有一件事情,你这两日替我办了吧。”

凤莺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想到了含义,黯然点头:“是,公……王爷。”

……他对那个女子用情至深,原来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侍妾?儿子?

天佑三十二年冬月初九,风卓王朝的百姓们迎来了近十年来最大的一个盛日——他们的安乐公主终于嫁出去了。

与乐呵呵的京城百姓不同,风卓王朝的官家中,众多朝臣家里的主母侧室们搂着自己相貌生得不错的儿子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可怜的孩子终于幸免魔爪不必提心吊胆因此喜极而泣了。

只是众人瞩目的公主府,此刻像是被浓重的乌云掩埋,陷入令人寒栗的凝重之中。

公主府的管家哆哆嗦嗦地跪在主院中的主卧门口,与他一并跪着的是府中一众婢女,这些人脸上原本的喜色早就被惊慌取代,她们的手里无一例外捧着暗色的漆木盒子,而那管家面前,一只被摔成了两半的漆木盒子倒在一旁,上面盖了一件大红色的婚衣。

众人面向的房间中,不间断地是瓷制品被摔碎在地的声音,屋外婢子们互相望着,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深晦的恐惧和茫然——本来还是喜意洋洋的公主府,只是之前来了一位夫人与一个孩子,说是要面见公主殿下,本来管家是不允的,只是那位夫人写了张纸条托管家带进去后,公主便立即亲自接见,然后公主府就被公主殿下的怒气给盖住了,殿下甚至扔弃了礼部送过来的婚衣,众人只听得那屋子里传来一次又一次的重物落地声,即便不进去,也可以想见那屋子里此刻是有多么凌乱。

那玉碎声在屋子里持续了许久,周围陷入了一片安寂,下人们都担心主子一个不乐意迁怒过来,却也不敢在这时候有什么动作,正在这时,有个婢子从门里慌慌忙忙地开门出来,一张惨白的小脸上也是掩饰不住地惊慌,她步伐有些踉跄,显然是在屋里受了不小的惊,跑到管家旁边后也顾不上合乎礼节,便跪了下去俯在管家耳边说了些什么。

婢子们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只听得几句“轿子……后门……”便没了动静。

那管家闻言似乎也是一惊,倏忽间便起身忙往院外去了,离开之前不忘让人遣散了院子里。

一盏茶的工夫后,一顶藏青色的其貌不扬的六人抬的轿子颠颠地进了有些空旷寂寥的主院,主卧门一开,洛天沁在前,一位夫人与小孩在后,慢慢走了出来。

若是有熟识的人见了,定要惊呼一声——这孩子与当朝驸马,生得怎么这般相像?

只可惜那几位轿夫都是底下做事的人,平日里即便是见了驸马,也是远远地望着,更别说明目张胆地看了。

到了那轿子前,脸色沉地像是能拧出水来的洛天沁霍然转身,对着那女子怒目而视:“若是他说了半个不字,你今日会付出你以后一辈子也偿还不起的代价!”

“跟在官人身边十几年,我了解他的,”那女子温温婉婉地一笑,个中却颇有些不畏强权的味道,“他是不屑于欺人的。所以今日,殿下您,输定了呢。”

洛天沁一噎,只觉得鼻子酸得差点落下泪来,她看了看那女子坚定的神色,又看了看一旁乖巧的孩子那张与某人神似的脸,只觉得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坠得生疼,最后落进那没有尽头的深渊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