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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话常说低门娶妇,就是因为新妇好拿捏?”卫若怀问。

邓乙无语,瞧这话说的,“大少爷啊,哪家婆婆都不喜欢儿媳妇高她一头。说不能说,管不能管,偶尔做错事也不能给她立规矩,还得像教自家闺女一样,耐心教导她,兴许还会被嫌弃。反之,儿媳妇不懂事,婆婆想怎么调/教怎么调/教,不用顾忌亲家。”

卫若怀眉头一皱,邓乙又说:“不过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见识有限,不懂规矩礼仪,人而且情往来容易闹出笑话,有别的选择,大家还是更喜欢门当户对。”

卫若怀下意识看向三钮,继而想到他和祖父偷听到的那番话,试探道:“有没有那种出身低微,见多识广的姑娘?”

“那种啊。”邓乙歪著脑袋想了想,“应该有,不过奴才还没见过。”

“窦太后,卫皇后不算?”邓乙比卫若怀八岁,以前待在他父亲身边,时常跟他父亲一起出入衙门,卫若怀有不懂的地方,不好请教长辈总是先问他。

邓乙轻笑一声,“窦太后识大体就不会宠溺幼子,企图让景帝立弟弟为太子。历来皇位只有父传子,何曾见过兄传弟,再说了,景帝又不是没儿子。至于卫皇后,她大气,果断点,直接和太子里应外合反了,太子也不会沦落到自杀的地步。”

卫若怀又忍不住朝西面瞄一眼,想了想,“咱们也过去看看,猪下水怎么做吃的。”

“小的也想知道。”邓乙说:“奴才也跟著老爷读过不少书,见过不少人,从未听说猪肠子那么脏的玩意还能入口。”

“那是因为你见识浅薄。”三钮听到这句话,扭头看他一眼,对上卫若怀视线,笑著招呼:“卫小哥晌午也在我家吃吧。”

“不……”卫若怀反射性摇头,头甩出去又后悔,“我,我没,帮…帮你干活。”

三钮一愣,这小子也太诚实了吧,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见他一脸认真,抿嘴掩住笑,故意道:“若愉也没帮我干活欸。”

“他,我,我……”卫若怀心想:若愉脸皮厚,当著那么多人,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憋得脸通红,下意识看向他祖父。

卫相不禁扶额,这小子,“三钮逗你呢。”

“什么?”卫若怀以为没听清,抬眼看清三钮眼中的促狭,脸一下子红了。正在洗菜的众人“噗嗤”大笑,纷纷道:“卫老,我们信了。”信什么?当然是他说卫若怀像个女孩子。

卫若怀恨不得化身成蚂蚁,自然没发现他们话中有话。倒是邓乙,见前一刻还侃侃而谈的大少爷瞬间变成结巴,心中纳罕,便趁著众人不注意,偷偷问:“少爷刚才怎么了?”

“我又不会干活,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三钮?”卫若怀不答反问。

邓乙认真思考,他好像也不知道该,就说:“待会儿你别跟村里人聊农活,聊他们不知道的。比如大皇子什么样,皇上什么样,太子什么样,他们就全听你说了。”

“也对哦。”卫若怀恍然大悟,他不知该怎么跟三钮搭话,可以说京城的风土人情啊。再次看向三钮,卫若怀满脸雀跃,多了几分期待。

三钮听大伯母抱怨猪肠子贼难洗,扔给狗吃狗都嫌弃,忍不住叹气:“伯娘,你可别瞧不起这些猪下水,它们也能补身体。”

“怎么个补法?”卫老对此很感兴趣,

三钮说:“比如猪肝,长在猪身上是造血的,人吃了,特别女人,女人……”说著,看了看众人,突然犹豫起来。

卫相更加想知道,“女人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话音落下,三钮点头,卫相原本只有三分好奇,顿时变成十二分,“直接说,咱们不笑你。”

“对,钮儿,说吧。”无论什么时候,人们总是对漂亮的姑娘格外宽容,何况三钮又要教他们做好吃的。

三钮自然是无所谓,她是怕说出来周围这圈老古董觉得她轻浮。在卫相期待的眼神下,三钮故作为难道:“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三钮!”丁春花陡然拔高声音,“说什么呢?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回屋去。”

“你这是做什么?!”卫老道:“三钮,继续,别管你娘。她什么都不懂,京城还有专门给人看病的女大夫,照她这样讲,人家一句话也说不得,怎么看病。”

“嗯,我听相爷的。”三钮甜甜一笑,卫老也忍不住跟她笑了,“女人来葵水时如果肚子痛,第一天吃猪肝汤,往后再吃个两三次,能缓解酸痛症状,第四次不吃,肚子也不会再疼了。”见她娘和伯娘都停下下来,心中好笑,“但是,对宫寒的人没用,那种得看大夫喝药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