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粘稠的液体正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巫马雪加困惑地睁大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却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一根尖锐的木桩,而木桩的顶端上……沾满了那些殷红粘稠充满着铁锈味的液体。
“那么你呢?”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他这样问她。
“我?”她迷茫的声音,然后那声音似乎带了笑,“我当然也希望能够杀了你啊,杀了你,把你放在那间充满了腐朽之味的陈列室里,我就会成为最伟大的除魔者,爸爸妈妈就会像喜欢姐姐一样喜欢我了……”
“那么,你就杀了我吧。”他这样温柔地告诉她。
他允许她杀了他,他只允许她杀了他。
“你可以用木桩钉入我的心脏,或者……砍去我的头颅。”他抵在她耳边,轻言细语,教她如何杀了他。
巫马雪加倏地瞪大眼睛,看清了那被她用木桩钉入心口的人,竟然是……
“赖加!”惊喘着,她汗津津地睁开眼睛,惊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仍躺在医院的床上。
惊魂未定地躺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慢慢地坐起身。她低下头,摊开手掌,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看。
掌心里,那湿冷粘稠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实,挥之不去。
她大概睡了很久,看了看时间,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连一直陪着她的向天也不知去哪儿了。巫马雪加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掌心,温暖的感觉渐渐驱散了她心底的寒意。
喝光了杯里的水,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席卷上心头。
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她干脆下床披了一件厚厚的长外套,套了一条羊毛裙,穿上雪地靴,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