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一摸怀里,那本行之诗集安好的放在那里。
我依稀是记得道路的,不想再等小陈子来接我,想了想大概方向是不会弄错,便出门向西而行回思礼斋。
本来记得清清楚楚,应该是一条直路,只要转两个弯,一次是左转,一次是右转。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停下脚来。
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西边的暮色里,我却找不到思礼斋了。
我百分百能确定,自己是迷了路了。
因为我记得早上来时,并没有经过这麽一面湖水粼粼的小湖。湖一看就是人工挖出来的,沿岸修的平整,遍植垂柳。已经到了深秋,柳叶半黄不绿。湖上有长长的九曲桥,栏杆是竹制的,上了一层清漆,十分雅致。
虽然是人力堆砌的风景,可是也堪赏玩。
但我现在哪有赏风景的閒情!
宫里规矩多如牛毛,身份在这里摆著,我们这种男宠,与女妃们不得见面,她们能去的地方我们大一半都不能去,有什麽节庆宴席,她们能上,我们也不能。
都说男尊女卑,这後宫中,我们这一群身份难堪的侍书,实在说不上一个尊字。
我转头看了看方向,这回更糟。这小湖附近花木遍植,我现在连我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也分不出了。
天越来越昏暗了,深秋的天气,太阳一下去,就是一片黑。
我慌了手脚。
要是找不著路回去,这麽不上不下怎麽办?要是让侍卫拿住,办一个私违宫禁喀嚓了我,那才叫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