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我坐上步辇,忽然指著小侍说:“把紫金冠摘了吧。”
啊啊啊啊!
感动。
这是我今晚听到的第二句叫我感动的话了。
有人上来,三下五除二拔了针,把那个紫金冠从我头上取了下去。
结果因爲勒太久,一下子轻松了我又失了平衡,咕咚一声头向前栽,重重磕在步辇的栏杆上。饶是碰的这麽响,我居然都没觉得疼,就是觉得那一下真怪响的,还有,头有点晕晕的。
皇帝嘴角一动,象是要笑,但是忍住了。身边的那些人真是训练有素,对我的表现视若不见。
“行了,回去吧。”
在步辇上我把鞋也踢掉了,油然而生出一种四九年的感觉。
解放了啊!
解放万岁啊!
身体一解放,精神也松了下来。
从吃饭的地方回睡觉的地方,怎麽说也得被擡个二十分锺,我靠著锦垫,闭眼养神,养著养著就迷糊了。
就这麽一路迷糊,迷糊进了宣德宫,迷糊的被人从步辇上擡下来,放到一个挺软的地方。有人帮我解散头发,脸上湿热,热手巾上肯定滴了香精,味道似乎从脸上数不清的毛孔钻进去。我懒懒睁开眼,看到小陈正仔细的替我擦手。
“别擦了。”我有气无力:“弄点水我洗洗吧。”
身上裹的太多,又一直紧绷著,出了不少臭汗。
小陈应了一声,倒没有亲自去,下面自有人颠颠儿的跑去弄水了。我看看看屋里,不象还有别人的样子,小声问:“皇帝呢?”
“万岁爷去成英殿了,说是有国事。”
嗯,太好了。
水备好了,我不要人扶,自己爬进桶里好好搓揉了一番,又自己爬出来。不过我的体力也只有这麽多了,等我从桶里出来,已经爬不上床了,小陈过来把我扶上床,然後拿了布替我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