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好笑:“我吃了两碗,还喝了一大盆汤。”
他也笑了:“比我吃的还多。你们这在说什麽?”
刘童再有机灵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抖擞。我把案头的簿子拍一拍:“在看粉刷匠的工记。”
皇帝嘴角弯弯扬起:“我也听见了,拿来我翻翻。”
我把本子递给他,他随手翻了翻:“我没你看的明白。你今天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我看看皇帝,他侧面俊朗非凡,比我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真奇怪这个人。
早上我还听说,五天佳期已过,皇帝今晚没义务再来我这儿,没想到他还来。
也是,他要是成心把我放在火上烤,当然不能半途撤柴。
茶上来了,小陈没把茶直接呈给皇帝,反而往我身前递一递。我看一眼他,他斜眼不看我。
我扁扁嘴,把茶端过来,往皇帝跟著弯身递过去。
皇帝一笑,伸手端著了杯,却不忙缩手,笑著说:“谢了。”
我一擡头。
皇帝吃错药啦?
你听见哪个皇帝跟伺候的人说谢啊?就算我不是太监宫女,他的身份也不该会说个谢字。
我一缩手,皇帝把茶接了过去。
皇帝坐在床边,我在一边呆站,刘童他们已经打水上来,服侍皇帝净面更衣。
水和手巾递过来,我也顺便洗了。外头已经在上闩熄灯。
皇帝脱了靴子,坐上床沿。我干干的一笑:“我再看会儿账再睡。”
皇帝说:“有句话怎麽说来?胖子也不是一天吃成的,话粗理可是真。你也不能一天把所有蛀虫私弊都揭出来。先歇下,明天再看。”
我咬咬唇,在他身旁坐下来。
心里犯嘀咕。
你明明知道有蛀虫藏弊端,爲什麽以前不理,自己不理,要让我去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