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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躬身行礼,那姿态标准的可以当全宫宫女的典范:“千岁,请起身。”

我愣愣看她,再看看窗外:“天还没亮呢……”

她一板一眼地说:“宫训第一篇第二节言讲,皇後爲後宫所有嫔妇夫人之典范,应五更既起。圣谕既颁,千岁从今天便要遵从皇後之行爲典范,昨日匆忙,未及呈上《宫训》与千岁,是奴婢的过失。请千岁现下便起身梳洗。”

我头痛欲裂。

习惯了和小陈刘童林顺他们随随便便,一下子来个美女对我管头管脚,简直象是上了镣铐一样的难过。

她向後退了一步,上来两个宫女,捧著衣物饰物。後面又上来两个,端著盥洗用具。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小衣,本来想下床的,结果反而被子又向上提了提:“这个……你们,那个,让小侍们来服侍就好,你们……那个,男女有别……”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这个姓朱名香袖的女御官,嘴角隐隐含笑:“千岁身份贵重,不是小侍们粗笨可以料理好的。这些宫婢都经过宫局整训,一定让千岁舒适妥贴。来呀,时候不早了,还不伺候千岁起身?”

两个漂亮宫女上来就掀我的被子,于是于是……我只穿著一件小衣的模样,就被一,二,三,四,嗯,五双十只漂亮大眼看了去。

要是这会儿有人打宣德宫外路过,一定可以听见一道吓死乌鸦的尖叫:“啊啊啊——不要啊!!!!”

原来我当侍君的时候,基本不去太後那里走动。盖因爲那时候我身份不够,而且後宫的确也要讲讲“男女有别”。可是自打皇帝下了那个旨,我的性别就被所有人自动忽略了。服侍的我的宫女对我春光外泄视若无睹,好象我不是个男人,没什麽值得大惊小怪一样。

真郁闷。

梳洗完毕……更衣咳,又一个头痛的问题顶到面前了。

这次站我跟前的是司服女官,姓宋名晓菡。

我看著那件黑色的袍子,衣料不知道是什麽缎子,沈甸甸有点象皇帝那个大龙袍的手感。襟口领口下摆用金线绣著凤凰吐丹和花叶连绵……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这个衣服的下摆好长长长长长长——,衣带好长长长长长——,再看看一边摆的玉屐锦履,我的脸皮有点抽搐:“这个,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