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全部没入西边的一片芦花丛里,湖上昏暗,大雾已经弥漫起来。
我回头说:"伍叔,今天湖上说不定有雨,您老别留在船上了。"
他摆摆手,却依然将船撑离了岸。
尽欢扶我一把:"公子,快回去吧,天都黑了,你也一定饿了。"
他不说我还真没有发觉。
吃饭的时候不见了尽欢,我问人,回说,尽欢去办我交待的事情了。
我想了想,原来是那个刘二的事。
我倒真把这个事给忘了,我原来吩咐过尽欢去处理这事的。
尽欢虽然头脑简单些,但是对这种事却格外的熟练。我不敢问原因,也很少让他做这样的事。
但今天的事,著实让人不能忍耐。
可是。
我推开窗,外头闷的很,天边隐隐有些彤色的暗华,闷雷声厌厌的滚过。
今晚有大雨吧。
尽欢一板一眼,我说今晚他就一定会今晚,天气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就算今天晚上天下刀子,恐怕他也会出去的。
我闭上窗,可随即又觉得闷,重把窗户打开。
风吹来一丝泥土味儿,湖水的气息今晚闻来有些发腥,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心里不大安宁。
尽欢……不会有事的吧?
又想起新移来的菊花花苗,好象两盆儿还都摆在后边花坛沿上没收,推开门慌慌张张跑出去,已经起了大风,好象夏天里要下暴雨前的那股子厉劲儿,风的力量一下下卷动衣带抽在身上,风里挟著沙呼呼在耳边作响。我眯著眼跑到后边,借著下人房里一点微弱的灯光看,果然还在,已经让大风吹的东倒西歪,忙挪到廊下避风的地方。
闷雷声滚动著,越来越近。
我再往回跑的时候,一滴水啪的滴在脸上,很重,打得我哆嗦了一下儿,三步并成两步跑进屋,砰一声关上门,七手八脚拢著被风吹的大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