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远虽然在晚饭时候憋了一肚子的气回的院子,但他练字的时候渐渐平复下来才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此时碧玺提起来,他沉默了半晌,把玩着搁在桌上的簪子,语气淡淡地问道:“送东西来的人有没有说,怎么就再送一回了?下午不是送了吗?”浓密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眸,隐去了所有的思绪。
“秋荷说下午的送错了,那是姑娘自己的箱奁。”
“嗯,那你把东西拿来吧。还有,让堇青去把阿寒叫来。”
等阿寒从二门赶到贺行远卧房的时候,贺行远正在翻看新送来的东西。见阿寒跪在门口,贺行远也不开口,左手支颐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盯着自己右手两指间捏着的小小玉坠儿,轻轻晃着。
四周实在太静,那玉坠儿上挂着小铃铛,每每“叮”地响一声,阿寒的心就“砰”地抽一下,手心脊背渐渐开始出汗。
半晌后贺行远终于开口,平静地说道:“听说你今天把我要你丢的东西,转手就送了人?”将玉坠儿放回去,他转而拿起缩小版的象棋,每个棋子儿都只比他大拇指的指甲盖儿大上那么一点,他不禁拈起一颗拿起来凑到眼前细瞧。
阿寒嗓子发堵,说道:“奴才知道错了。”
“唔,错在哪儿?”
“不该让秋荷把东西带回去。”
今天秋荷说东西送错了,他还暗暗高兴来着,想着既然是送错的,那就说明三姑娘不是故意送这些来气公子的,所以就让秋荷拿了回去。
贺行远叹口气。自己这小厮就是心眼儿太实在了些,一根筋不会转圈,要是他有秋荷一半的眼色,他也就放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