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之感袭来,她深吸口气,努力扬起了个微笑,重新和他对视,淡然说道:“我很早就说过,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曾几何时,她一直坚定认为,“我们是没有可能的”这几字当真是集狗血、恶俗、烂大街于一身,还曾在看小说时狠狠鄙视过它们。
后来她第一次用上它们,才终于明白,有时候最烂俗的,也有可能是最真诚的理由。
没想到,她竟然又和它们再次碰面。
“你看,你要娶妻,要生子,要儿孙满堂,要子子孙孙无穷尽地生活下去,对吧?可是,我没有办法陪你这样。”
庄肃郎闻言,神色一松,“难道你是怕了?”他一想,释然道:“你果然是怕了。你最爱热闹,最怕生活平静无波澜。不过,后院之事我全都交予你,只要别弄出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来,你想怎样闹都可以。”
他神色那样坚定,语气那样温和。
杜九娘不忍再看、不愿再想,急急忙转过身,抬眼看看天空,狠狠地眨了几下眼。
默念着“我要回家”,她咬牙扯出个笑来,“庄大人何必在我身上费这许多心思?我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小小过客,没必要扰乱你的生活。你……另寻他人吧。”
她深吸两口气,努力定下心神,掏出那个玉牌,从颈项上摘了下来。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戴着它么?我今日带来了。”
此时此刻,庄肃郎见了它,却丝毫未见欣喜,反而神色渐渐阴沉起来。
杜九娘低着头,第一次主动地拉过他的手,想要将玉牌塞到他的手中。
可他的五指握得那样紧,她拼命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开。
她忙背过身又抬头看了会儿天,这才轻轻放下他的手,弯腰将玉牌系向他的腰间。
“为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阴沉问道:“为什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