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二话没说,拉开车门下了车,奔向了马路对面的摊位,刚过路面却又踌躇了,就像做了错事不敢回家的那种感觉一样,双腿灌了铅一般地沉重,在垃圾箱旁边逗留了半支烟的工夫,又靠着街对逗留了多半支烟的工夫,近在咫尺的距离,咋就那么难以逾越呢。
是位脸冻得通红的姑娘,她不时地附身收拾被风吹乱的对联,每每过往居民,她总是脆生生的招呼一句:“对联、中国结……阿姨看看吧,有手工写的。”
间或有一位两位看看,也就看看而已,半天只卖了一副三块钱的小对联,那姑娘收着几块钱零钱,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口袋,拉上了拉链。
余罪注意到了,露趾的手套,冻得手哆嗦,一刹那他按捺不住了,匆匆奔到了摊前,中气一提,准备说句话,那姑娘却是紧张地怯生生地道:“哥,你是物业上的吧……我马上走,我家就住这个小区,帮朋友推销点。”
余罪一愣,哦,自己穿上没衔没肩章的制服,可不得当成物业的,他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买对联。”
“哦,吓我一跳……那您看看,门有多大?大中小号的都有……还有灯笼、中国结要吗?”姑娘高兴了,来了个善客,她笨拙地推销着。
“要……”余罪没得说了,一挥手:“都要!”
“啊?”姑娘奇怪了,那眼神,像看到头脑不清醒的了。
余罪赶紧掏钱,边掏边说着:“中国结、灯笼我都要了……对联有多少副,也都给我……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自己有个小公司,给员工们发发……你看我不像老板啊?”
“这样啊……那好,我还有一百多幅,您确定都要?”姑娘惊喜了。
“废话,都要……别磨蹭,给我包起来。”余罪很土豪地道,那姑娘高兴了,连挂的带展示,加上存的,两个大包,一下子把摊面收拾了个差不多,余罪看还有几幅手工的对联,一招手:“那些也要。”
“这个……也……也要?”姑娘结巴了,又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