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丹拦在韦初月身前,仍然从容地说:“道长今日若能放初月一次,子丹不胜感激。”
一水眯起了眼,挥掌击了过来。
陶子丹心中暗暗叹息,却依然反手迎击。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条道上了。寒素在暗中展眼看著。
看著那道士的张狂,陶子丹的无奈,人事不醒的韦初月,冥冥中的一片黑暗。
仙,妖,魔,人间,鬼道,只要一念之差,只要一念之差,失之毫厘,谬以千裏。些微的行差踏错,再回首就是百年身,不能再重来。
陶子丹,那样清的气,那样硬的骨,今日也要你自毁前途。
她在暗裏笑,明亮的眼睛似夜间的露水,一闪一闪的生光。
那样似曾相识的真挚坦率……那象很多前以前,她见过,她也有过……只是她堕落了下来,所以,凭什麼陶子丹可以不沈沦呢,为什麼呢……那道士的剑越来越快了,陶子丹也收不住手,再来,再来,谁受伤了都好,顶好的当然是那道士死了,被陶子丹所杀死……
这是她想见的结果,为什麼却觉得心裏隐隐生疼呢?
道士的剑横刺,陶子丹迫得还招——
她突然伸出了手去,格开了他的剑,一掌击在那道士的胸口,将他打得向後飞跌老远,口吐鲜血。那道士挣扎撑起身,眼裏毒的光亮象要择人而噬。她一点儿不怕,她不是当年那小小的一只人参娃娃,只会哭泣,只会逃命。亲族朋友同类都被掘了去,断了根,贴了符,捆了索子,被吃了,嚼了,煮了,炼丹,制了药,她只能哭泣,什麼也做不了。眼泪流完了,便流出血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