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这么说,让我有些惊讶。我转脸看他,他又是羞愧又是自责地咬唇,神情像极了当年愧对我的渊卿。
“太爷爷说……我打了你,就要对你的伤……负责。。。”他真的是羞愧极了,脸越垂越低,宛如恨不得把头钻到地里去,“他说当年他跟你有一份做仆人的契约,他没有完成,就命我完成。。。。”
哈。渊卿记性真好,我都已经忘了。不过既然渊卿把他曾孙给我做仆人,我自然不会客气:“好,那你就跟着我。你放心,等去完两个地方,我还是会回到这里定居,你应该不会再赶我了吧。”
“不不不不。”他焦急摆手,出现了一丝急色,“不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鲁莽,你愿意定居在这里,我们全族欢迎。”他善良的眸子里,是真诚和一丝激动。他……好像从我出现开始,情绪就一直不稳定。巫医族人一般心情心境都会很平和,就像他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看到我时,即便心里也对我有憎恶,也依然平和,至多不与我说话而已。
难道是因为年轻吗?
见我长时间注视他,他又有些羞涩地撇开脸,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算了,放过他吧,他才十七岁。虽然我表面也只有十七岁。呵呵。
第二天,渊兰就随我一起踏上前往东都的船,渊卿和馨兰沉着脸对他一再嘱咐,要好好照顾我,保护我,我说什么,他都必须照做。可怜的他,表情越来越委屈。
一路上,他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伤势也逐渐好转。我不常与他说话,他就会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宛如真的像我的随从,随时听候我的差遣。不知怎的,我对他产生了一种熟悉的,久违的感觉。
他……会是兰亭吗?即便是,他也已经不记得我,不会爱我。可是,能找到他,即使他忘记了所有,我依然感觉高兴。爱一个人,只要他开心,幸福不是吗?
半个月后,我们来到了东都,打听之下,祁麟辉已经早在二十年前死去,墓碑葬在东面出海崖崖顶。听到这个结果我很吃惊。吃惊的不是他早已死去,而是他安葬的地方,那里,正是我被荀子翎一棍子打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