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堂厅屏风前摆着的两把太师椅,方瑾枝笑着说:“以前哥哥每次闯祸,爹爹总是坐在那儿训你。”
“嗯,”方宗恪点头,“每次被他老人家骂个狗血淋头,你就从屏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然后跑到他膝上要糖吃。父亲……每次不管发多大的火,一看见你就能消气。”
“我还记得有一次你把一箱子贵重的玉器摔碎了,赔了好多钱,快要把爹爹气个半死。你怕爹爹揍你,故意掐我的腿让我哭……”
“只要你一哭,父亲就只好去哄你,没办法骂我了。”方宗恪把话接过来,冷硬的眉宇间也染上了三分回忆的柔软。
方瑾枝转过身,从大开的门望向院子。
她抬手指了指院子正中的地方,“那儿,爹爹的棺木就放在那儿。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那些人一直哭一直哭没人去给爹爹擦头脸上的血泥。”
方宗恪轻咳一声,他别开眼不去看这个样子的方瑾枝。
“走吧,去瞧瞧那株木槿还在不在。”方瑾枝重新笑起来,先一步往外走。
方宗恪跟上。
可是那株木槿已经死了,甚至死了好多年,连枯叶也不剩。
“真遗憾。”方瑾枝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儿。
“没关系,哥哥再给你栽,栽满整个院子的木槿。”
“哥哥要说话算数!”
“当然。”
方瑾枝弯着一对眼睛,说:“好啦,我要回去看看平平和安安了。我担心她们两个突然换了个环境会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