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枝敬新妇茶,陆无砚自然得陪着——硬着头皮陪着。
他听着家中这些女眷絮絮说话声,心里的反感越来越重。方瑾枝在他耳边无论怎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都喜欢听。可若是别的女人讲个不停,他只觉得烦躁。
方瑾枝注意到陆无砚的脸色越来越臭,她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陆无砚才勉强点了下头,继续忍着。
老太太也瞧出来了,她笑笑推脱有些乏,将众人都给遣了。
除了老太太的堂厅,陆无砚重重舒了口气。
“有那么可怕吗?”方瑾枝偏过头来嘲笑他。
陆无砚黑着脸,拉着她就往垂鞘院走,一边走一边抱怨:“那股子臭味儿加上唠叨个没玩没了,简直可怕。”
方瑾枝知道陆无砚说的臭味儿是指胭脂水粉的味道,她抬起手,将自己的手递到陆无砚的鼻子下面,问:“我也涂胭脂水粉了呀,臭吗?”
“当然不,你是香的。哪儿哪儿都是香的。”
“都是胭脂水粉呀!”
“因为你本身是香的,加上胭脂水粉就变得更香了。她们身上是臭的,涂了胭脂水粉只能更臭!”
方瑾枝小声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可是她又忍不住弯了一双眼睛,心里带着那么一丝小小的甜蜜。
回到垂鞘院以后,方瑾枝窝在长榻上看着入茶点差,她这才隐约想起什么事儿来。她望向窗口高脚桌,急忙问:“鱼呢?我的鱼呢?”
那原本摆放在高脚桌上的青瓷鱼缸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瓶插花,插着两支如雪攀须的玉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