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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宁远出了白英院,刚转了个弯去,便见老太太身边的蒋妈妈正在路边的梧桐下静候。看样子,像是等了有一会儿功夫了。

蒋妈妈是老太太出嫁时候带来的陪嫁丫鬟,跟了老太太多年,情分不比寻常仆妇。若只是小事,断不会让她酷暑天里在外候着。

邹宁远忙驻足停留,待蒋妈妈靠近后,当先问道:“妈妈这次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蒋妈妈朝白英院看了眼,先问了句邹元杺的状况。见邹宁远双眉拧紧不愿多言,心里有了数,转而说道:“想必二老爷已经听说了,三姑娘已经醒了。”虽然府里的丫鬟仆妇大都习惯于直接唤二房夫妻俩老爷、太太,但蒋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称呼上丁点儿错也不出。

听她提及元槿,邹宁远紧绷的神色松动了些,忧心地沉沉嗯了声。

蒋妈妈道:“刚才我和大夫去看过,大夫说,三姑娘虽受了伤,脉象却比往常更为沉稳,且当年的阻滞之象已经消失殆尽。”

大夫口中的“阻滞之象”,说的便是元槿智力弱于寻常人的缘由。乍一听闻这个消息,邹宁远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妈妈的意思是……”

“三姑娘已经大好了!”再次提起这事儿,蒋妈妈还是激动地红了眼眶。忙背过身子用手帕拭了拭眼角,“只是姑娘经了这一次后,往常的许多事情已经不大记得。老太太特意吩咐我在这里等着二老爷,等会儿莫要太过吃惊吓到姑娘。而且,老太太说了,记不得,慢慢来。既是好了,总能尽数学会的。”

“正是如此。”

邹宁远听闻,再也等不及,谢过蒋妈妈后当即就往青兰苑去。一进院子,便见荷花池边的垂柳旁搁置了一张藤椅。十一二岁的米分衫少女正歪靠在椅上,逗弄着旁边石桌上的一群鸟雀,姿态慵懒且随意。

她本就容颜极美,身段也窈窕。这样面带浅笑地微微侧着身子,恬淡闲适,有种描绘不出的风采和韵致,当真是耀目至极。

若真要从这美好情境中挑出一分不足来,便是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