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没敢停在大门,直接从后门进来,叫了个婆子背着朱朱送回了她的院子。沈雪峰看着朱朱消失的背影,怅然一叹,总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对,有气无力的和徐鸿达告别,他上了自家的马车。
沈夫人听说儿子回来了,自己亲自到二门处拎着沈雪峰的耳朵把他揪到正院:“今天一天你跑哪儿去了?”
“啊?”沈雪峰茫然地看着沈夫人。
“啊什么啊!”沈夫人一巴掌拍他背上:“下次休沐不许出去了!你大嫂的表妹要到家里来做客!”
此时满脑子都是浆糊的沈雪峰下意识的问:“她喝酒会脸红吗?”
沈夫人:……
徐鸿达看着亦步亦趋跟着青青后头的朱子裕,眼看都要跟到姑娘的院子里了,还舍不得走。徐鸿达实在忍无可忍的抓住他的领子:“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回家。”
朱子裕委屈地暼着青青,青青见他像是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看着自己,忍不住又心软了:“今天吃了太多辣,恐怕胃会不舒服,晚上吃点粥汤。明天我煮八宝粥,你要是出的来就过来吃,要是明天雪太大就别出门了,后天还做呢。”
朱子裕的脑袋就和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他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一准儿来。”
青青忍不住噗嗤一笑:“行了,快回去吧!”朱子裕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想显摆显摆自己,脑袋一热腿一蹬,徐鸿达就见眼前一花,待回过神来便见朱子裕蹲在两家之间那堵高高的墙上,朱子裕回过身来还向青青招手:“青青明天见!”
徐鸿达:……明天就给闺女换个院子!
朱朱一觉睡到天色大黑才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见堂屋里烛光摇曳,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松松的把头发拢了拢,披了件衣裳就出来了。
青青正盘腿坐在榻上摆围棋,听见声音回头一笑:“姐,你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我看天都黑了?”朱朱一边说一边自己倒了碗茶水一干了。
“戌时了。”青青看着睡的脸上红扑扑的朱朱,好奇的问道:“中午时候我就给你倒了两回菊花酿,你怎么就喝多了?”
朱朱一脸茫然:“不会啊,我杯子一直都是满的,我喝了十来杯呢。”忽然想到吃饭时沈雪峰看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朱朱后知后觉的悟到了真相:难不成自己喝了沈大人的酒?
朱朱红着脸在那想东想西,青青见宝石和糖糕拎了食盒进来,便将刚才的话题丢开,笑道:“中午吃的多,晚上在娘那屋我也没正经吃两口,这会儿饿了,也正好喝碗粥。”
朱朱收敛了心神,和青青洗了手到炕桌上一看,一碗芋煨白菜、一碟拆骨鹅掌、一碟炒瓢菜心、一碟麻油拌大头菜,另外有一罐熬得又烂又糯的红枣桂圆粥,一盘胡桃大小的馒头。
中午吃了几盘子肉下去,晚上吃着小菜就粥正好,姊妹俩除了白菜只吃了几口外,其他三样小菜都吃净了。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了,青青听着外面沙沙的雪声有些发愁,也不知明天雪是否能停,要知道不叫朱子裕来好了。依他那个实心眼,只要自己说了,天上下刀子他也得过来。另一边,朱朱拿着一本书半靠在榻上,也难得的怔住了……
翌日一早,青青早早醒了,推开房门一看,外面天光大亮,两个粗使婆子在院子里扫那厚厚的雪。宝石从厢房出来,一眼瞧见了,忙把青青请了回了屋里,嘴里还抱怨着:“才刚醒就出来,若是冻着了可怎么使得。”
青青笑道:“你看我从小到大可得过一回病?”宝石这才不言语了,说来也奇怪,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再皮实,一年到头总会病上两次,偏偏青青连喷嚏都没打过一个。有时候朱朱发热鼻塞,青青整日和她吃住在一起,也没过了病气儿。
吃过早饭,青青去厨房亲自将昨晚泡好的各种豆子,加上大米糯米和七八样干果放在砂锅里用小火慢熬。等粥熬好了,青青也不让端下来,将炉火压到最小,将砂罐放上头热着,预备中午时候吃。刚拾掇利索,朱子裕就匆匆忙忙的来了,只是他也来不及多坐,急急忙忙地和青青说:“我外祖家从北边回来了,我得赶紧过去,这几日只怕不能常过来。”
青青忙道:“你打出生就没见过你外祖,这次回来少不得多亲近亲近,你叫天莫来说一声就行了,怎么还自己过来?”
朱子裕看着青青,一脸认真:“昨天都说好了今天再见的,若是我不来岂不是对你说话不算话了。”
看着这实心眼的孩子,青青心里暖暖的,连忙叫人把煮好的粥装一小罐递给他:“一会儿在马车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