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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赵老夫人从宫里出来,就将赵玉成叫过来,私下里将收买瑰馥坊作坊的人并往胭脂里混入血来红的事情交给了他,同时给了他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并交给了他一瓶血来红。赵玉成找了几个跟自己混的心腹之人嘱咐下去,这几人都上了心,只是谁也没蒋二运道好,瑰馥坊作坊那么多管事和伙计,就他就勾搭上一个叫李玉的,几顿酒就听到了李玉的牢骚,再放上五十两银子,李玉眼睛就直了……

大理寺从福满楼里抓了赵家旁支,没一会这消息就沸沸扬扬地传了出来。赵家有个负责来往铺子收账管事的虽不知赵玉成是犯了何事,但也知道老夫人时常叫他到府里来,便连忙回府去报信。

一听说赵玉成被大理寺抓了,赵老夫人头就晕了一下,扶着丫头的手才没栽下去,靠在大迎枕上,赵老夫人闭了会眼睛,好容易等那股眩晕的感觉渐渐消去,才连声吩咐,叫那管事的亲自来回话。

赵家规矩严,管事的通常进不了老夫人的屋子。如今赵老夫人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了,都没让他在窗外回话,直接叫他进来,颤抖着问:“玉成是怎么回事?可打听清楚是何故被抓?”

那管事的忙道:“倒不清楚是因为何事,只是听人说大理寺卿薛大人一早在酒楼里等着了,将赵五和旁人做的交易听的一清二楚,人赃并获当场抓了个正着。”踌躇了一下,那管事的又道:“仿佛听人说了一句,抓人的时候瑰馥坊的徐东家也在,是陪着大理寺卿一起去的。”

赵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连声叫人请大老爷过来。赵大老爷不知什么事,听母亲吩咐的急,连忙放下看了一半的书,急匆匆来到老夫人的屋里。一进屋就瞧见老太太面色灰败、嘴唇发紫、头上满是虚汗,顿时唬了一跳,忙问:“母亲这是怎么了?”又忙吩咐:“赶紧去请太医来。”

老太太像是被一下子吹散了精气神一般,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赵大老爷按照母亲的意思,扶着她坐了起来,又打发了所有丫头出去。屋里没了外人,老太太忙吩咐:“赵玉成被大理寺抓了,务必要把他救出来!”

大老爷一脸不解:“不过是旁支一个跑腿领杂役的孩子罢了,母亲何苦为他着急上火的?旁支那么多孩子,总会还有伶俐的使唤。”

“你懂什么?”赵老夫人气急败坏地锤了两下床榻:“他是给咱家办事才进去的,若救不出来咱家恐怕捞不着好,只怕宫里的娘娘都要担干系。”

一听还牵扯到娘娘了,赵大老爷也怕了,忙细问了缘故。老夫人也没隐瞒,细细地说了,赵大老爷哎呀一声,不禁满脸苦涩,连连在屋里转圈:“这下可难办了,这薛连路素来十分难说话,连父亲都说过他油盐不进。更何况……”

赵大老爷看了老夫人一眼,苦着脸道:“薛连路亲自设套抓人,难道不知道这赵玉成是咱赵家的人?只怕他未必肯卖咱家面子。”

赵老夫人缘何不知此事,但有一线希望她也不想牵扯到家里,咬了咬牙,赵老夫人道:“你先去账上拿一千两银子上下疏通,若是能将人放出来将事抹平最好,实在不行抬出娘娘来压一压这薛连路;另外叫你媳妇亲自和他姨娘去说,若是第一条路行不通,让他咬死了是自己的主意,不许他牵扯到本家,等以后获了罪,咱家帮着上下打点,一定救他出来,再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到外地安家。倘若将脏水泼到咱家头上,让他想想是不是能承担娘娘的怒火!”

赵大老爷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老夫人又叫住他说:“进牢里探监的事你让老二去打点,让你媳妇跟着一起进去,好好嘱咐嘱咐赵玉成。”

赵大老爷急匆匆地走了,赵老夫人躺在床上惶惶不安,娘娘在宫里的日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实在是艰难,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哪里还敢担这事。偏偏她又怕此事会牵扯到娘娘身上,因此最后一瓶血来红,昨儿刚悄悄地送去了宫里,如今就在娘娘的手上。

怎么想都不安稳,赵老夫人挣扎着起来,叫人剃牌子去宫里,准备明日再进宫一次,和娘娘商议商议此事,再悄悄将宫里那瓶血来红毁掉。

因宫里没有皇后,往日得宠的妃子也不按月召见家人,有的一个月能见五六回,像淑妃就是这种。往日太后素来不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偏偏这次赵老夫人递的牌子事惹着了太后,当场就驳回了,冷笑道:“当这宫里是她赵家的府邸吗?一个月来七八回?”

此话一出,淑妃立马面色惨白,赶紧到福寿宫请罪,太后连门都没让她进。淑妃咬了咬牙,跪在了大殿前的石板砖上,太后得知此事冷笑道:“叫她跪上半个时辰,禁足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