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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自己在厌恶什么,吕欧反而更明白似的,忙说:“你也不要因为人是同性恋就这样吧,只是我想到岑肆喜欢逗你,担心他会不会对你有意思……”

“想多了。”

“这瓜可能是假的,其实我也不太信,阿野,”吕欧的声音头一次在江识野耳畔刮出聒噪的回音,“我完全不能想象岑肆和你舅舅一样要和男人上床。你能想象吗?”

第25章 verse眼尾有疤

吕欧吃瓜吃得口无遮拦,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这问题是在江识野雷区蹦迪。

好在江识野没啥表情,淡淡说了句“关我什么事”就拿着吉他走了。

吕欧看着他的背影,后悔地叹了口气,江识野10岁时就撞见过他舅舅易斌和男人上床,太久没提这茬了,他刚竟没想起来。

这事儿起初吕欧是听自己老妈说的,而老妈又是听隔壁张婶讲的,张婶说最开始是从楼下小卖部的阿婆那儿传出来的,可见在枫城西街传得多么沸沸扬扬。

整件事的真实性其实有待考证——小孩撞见男人房事,易斌拿燃着火星的烟头去戳他的眼睛。但街坊四邻无人质疑。毕竟易斌确实是个疯子,江识野右眼也确实有伤,随着岁月的流逝凝固成一条无法消祛的淡色疤痕。

那时吕欧12岁,算是西街的孩子王。老妈对他说,哑巴家那孩子可怜,你多带他玩。吕欧说不,唱了首西街小孩编的儿歌“哑巴的外甥是哑巴,屁|眼朝上笑哈哈”果不其然被狠狠赏了两个大嘴巴子。吕欧挣扎着解释——

“妈,他真的也是个哑巴!”

那时他也是小孩,不可能和下流儿歌的主角玩。直到几个月后,因为又一次轰动西街的意外,吕欧才对江识野改观,恨不得对他俯首称臣。

他这才发现,江识野是会说话的。

只是蹦的字儿少,堪称套了个金钟罩的闷葫芦。

很多人都说江识野憋闷抑郁,若不是长得好,实在是不讨喜。只有吕欧知道如今的江识野可谓开朗,以前才是压抑本抑。他看过江识野初一时写的诗,本想说他小小年级就这么骚,后面看到句子又有点笑不出来——沉默比阴影还能笼罩,冲不破,囚鸟。一想到他小时候经历的孤立,唯一的亲人又是个酗酒家暴随便和男人上床的哑巴,吕欧甚至怀疑江识野会一直这么压抑下去。

好在初二那年,江识野幸运地得到了一个陌生阿姨送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