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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下半张脸瞬间湿润一片。

顺着手臂、沿着下巴往下滚,一滴一滴染上被单。

《索性》还在放,江识野慢慢说:

“别哭。”

岑肆说:“……没哭。”

江识野说:“那眼睛不准出汗。”

岑肆笑了,把手臂松开。

“你妈的,就准你哭,老子不准热泪盈眶?”

他确实很少哭过,自诩流泪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格。上一次还是陈醉去世的时候。

江识野看着他,桃花眼蓄了水,眼尾都是挑着的陌生的红色,染红了那颗痣。

他就这么看着。

岑肆本来想去尴尬地拿纸,最后又被迫和江识野的眼神纠缠。

江识野有一双看上去很纯很亮,像小狗的眼睛,却又有一条全世界最魅的疤。他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过来,你永远不知道他是在打量还是在勾引。

房间里拉了窗帘,还有一股淡淡的感冒冲剂的味道。岑肆和江识野没入阴影里,目光的纠缠都无所寻觅。

直到岑肆看到他的眼眶也越来越红。

他第一次见证一个人眼眶红的过程,就是一瞬间,像把眼睛塞进了装着悲伤晚霞的缸里又拎出来,湿哒哒的,却更亮,好像所有的光都在此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