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有些大,混着彩灯,于是视野在那一瞬间都呈现模糊化,白的花的,圆圆的光团。包括听歌的人群,隐成黑暗。
只有那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男人,他的视线是非常清晰的,目光直直地穿过风雪,射到江识野脸上。
江识野唱不下去了,脸发热。
他上次唱《1783》,外面在下雨,面对的也是这样的目光。
此刻雪落在身上,他接到的还是同样的目光。
除了岑肆,谁还会有这样的目光。
这首歌结束,江识野就对队员说自己有急事,都来不及和他们多说两句话,放下吉他就跑。
岑肆依然站在圣诞树边。
似乎一直在等他。
但下巴埋在围巾里,显得唇线冷淡。
江识野喘着粗气站到他面前,一股气儿堵在嗓子眼。
心脏要跳出来了。
他没看错。
真的是他的四仔。
没在医院,没躺着,就现在,在斯德哥尔摩的圣诞集市上,就这么突然、冷不丁地、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天空飘着雪,瑞典终于有了北欧冷淡的样子。岑肆笔挺地站着,肩膀宽阔眼睛明亮,终于有了江识野朝朝暮暮思念的样子;江识野深呼吸两口气,圣诞树的彩灯把他脸映照得斑斓,眸光潋滟得快溢出水来,鼻头耳朵眼睛都是红的。
他笑了,也终于有了江识野本来应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