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厚厚,暗影匝匝,江视野坐在雪橇上,看着这些雪白的风景在眼前极度展开又退后,像冲破北欧童话编织的一道冰雪梦境之网,如置身电影。
他屁股又往岑肆那儿挪了挪,是要把加厚的羽绒服里的空气全部挤掉地那种贴坐。手臂绕着,两人挺很默契地对视一眼,都笑。
江识野又别过头看风景,岑肆问他: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这下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了。”
声音混在呼啸而过的风雪声里,很低。岑肆点了点头:“我是想问你,想不想去戳下那两头驯鹿的屁股。”
“……”
江识野又笑了,他真的很容易被岑肆逗笑,就像容易被他哄好一样。岑肆飞快地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单反,按下快门。
但雪橇行驶太快,他水平也不咋地。
没拍好。
江识野:“到极光那儿再拍。”
“行。”
运气很好,疾驰在森林时,黑沉沉的天边就攀上了淡淡的浅绿色。
等穿过森林,到达极光观察点时,绿色就已经变深,扩展,呈现介于翡翠和猫眼的颜色,宛如一层薄纱展开。边缘则是深紫,和一些说不清名字的颜色,就这么混着,毫无边际地在头顶笼罩。
大自然馈赠的调色盘被惊喜地打翻。
江识野久久地凝视着天空,被眼前的风景惊艳到呼吸凝滞。极光不是光,是他所能目睹的整个世界,他幻想的蜿蜒银河。